严华无奈轻叹,似是拿她没有办法,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刘海,这个动作,自记事起,他做了无数次,已经驾轻就熟。
正在这时,棠儿来了,站在门外小声嘀咕着:“哎,我明明记得走时关窗了呀?”
严阙在他怀里挤眉弄眼,严华却忽然坏笑,手劲儿加大。
棠儿关了窗,走远了,然而脚步声突然停住,再响起却是在往回走的:“别是遭贼了吧。”
严华倒是不好再闹,松开手,放严阙到门前,她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棠儿是我。”
“啊,姑娘回来了怎么不出动静?我还以为招贼了呢。”
“哪儿啊,”严阙心虚道,“我睡着了。”
棠儿笑道:“嗨~睡着了就睡着了呗,姑娘脸红什么?成吧,姑娘先睡着。”
目送棠儿出了院子,严阙回到屋内,见严华覆手而立,挑眉笑着,便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时候见自己皇兄竟成了见不得人的事。”
严华闻言,默了默,脸色发沉,大步流星上前,将严阙抱了起来。
起先她心中惊恼,然而见严华将她抱到床上,没继续做什么,反而蹲下身子,慢条斯理为她穿起鞋袜。
再看他的脸色,回忆自己方才语失,顿觉懊悔,她轻轻地试探道:“皇兄,我方才故意气你呢,我绝不是这样想的,你…不会生气,对不对?”
严华举眸,她脸庞遮了半张紫色纱幔,影影绰绰。
他把她的脚搁在自己膝上,穿好一只,放下去换另一只。
这个傻丫头,竟然以为他在意旁人的看法。
反而是她,眼下的轻松会不会都是装的。
想了片刻,抬头见她还是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严华敛起凤目,用手指划过她脚心,严阙忍俊不禁,终于笑了。
“不闹了,说正事。”
严华仍旧高低膝地蹲在她面前,一手随意搭在膝上,道:“明日我随军南下,目标是赵克用的右翼,若无意外,不出半月就能回来,你等我。”
赵氏就是梦魇,严阙脸色白了白:“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严华摇头,“今时不同往日了。”
赵氏□□的名声早就传到了北境,且严华已经不是昔日的严华,他手底下的悍将无数,实力远远超过北府军,严阙知道他此言绝不是安慰自己。
“好,”她道,“我在晋州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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