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阙诧异:“这是什么?”
“你不是常说晋州太乏味?把这袋桃花种子埋到地下,来年你就能赏桃了,再让你哥给你搭个秋千…”
他正说得起劲,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立刻收起那副玩世不恭,乖觉一点头道:“先生!你们聊,我先下去了。”
严阙将目光投了过去,李息身上穿得,还是走时那件素衣,几日奔波,早已染了泥污。他身上那份永久不变的从容,却不是一件袍子可以折煞的。
严阙展颜一笑,温和道:“兄长。”
她的公主身份实在太敏感。
如今局势下欲效仿赵克用挟周室自立的,当不在少数,她若暴露,不仅自身安危难料,晋州恐怕也没有太平日子了,所以他们选择隐瞒,便是石肃也毫不知情。
对外,严阙是李息的妹妹。
李息眉心蹙起无奈的笑,走近:“他又和你说什么了?”
“石肃惯爱玩笑,不必理他,”她将种子收起,“听说你们这次很顺利?”
李息上前,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按下严阙刚提起的茶壶,先给她添满,后又自己倒了一杯:“是,万幸来得不是正规军,但下次未必这么好运。”
“公主,”站了许久,他也未落座,“你是主,人后不必做这些。”
严阙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习惯了。先不说这些,有消息了吗?”
李息瞳孔一沉:“暂无。”
每次他外出,都会替严阙打探北府军的消息,这是心照不宣的。奇怪的很,整整三万人,竟说消失就消失,不留任何痕迹。
她知李息为自己忧虑,另一方面也因没能成功带回消息而自责,而她清楚,希望渺茫,着急不来。
“我无妨的,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再说了,眼下这般乱,即便知道皇兄在哪,咱也不能将晋州百姓抛下不管不是?”她宽慰着,“再来说说时局吧。”
李息猜出她多半是这个反应,这也好,正视总胜过自欺欺人。可他心中仍然有一处郁结,长久以来,寻找严华不仅是严阙一人的执念,就在他替她寻找的过程中,也成了他夙愿的一部分。
李息顿了顿,一正神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