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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滚滚,尸横遍地。
火烧了三天三夜,那些亭台楼阁,也曾承载文明,如今终成废墟,化为见证过历史兴败的一粒尘埃,供古人凭吊。
赵志明凛然上前:“赵鸦儿到底是个粗人,所过之处烧之杀之,与乡野悍匪无异,只是兵强马壮,才令他得逞。举头三尺有神明,他多行不义,终不得好死。”
严华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觉得太阳穴一凸一凸地疼,那份不安和恐惧格外熟悉,难道重活一世,就为让他再经历一次吗?
眼风扫过,森森然道:“人找到了吗?”
赵志明垂首停顿:“还没,应该快了,属下已经增加人手,殿下,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多忧。”
嘴上这么说着,可心中已在默默接受另一个事实了:九公主多半没能幸免,也死在大火里。
火势这么大,殿里的人早就烧得不成样子,而赵志明却为之庆幸,起码严华还可报有一丝希望,继续坚持下去。
“赵将军!这里有人!”
“可是活的?”赵志明眉峰一颤,在漫天凄厉哭嚎中冲了出去,却还是落后严华一步。
年轻女子显是受到了惊吓,被士兵扶出来时还挣了一挣,严华双眼落在她身上,本含着期待的目光便刹那暗了下去。
虽然女子的脸被烟熏得碳黑,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不是严阙。
赵志明递上来一张帕子:“擦擦吧。”那少女接过,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这才将眉目稍微展露,在来人身上一定,狐疑道:“你是五殿下?”
她曾遥遥观过严华一眼,岂料短短数月,变化巨大,他就像变了个人,分明只过了一载岁月,他身上给人的威慑,却是任何杀场走出的将帅所没有的。是以才发此一问。
严华默然不语,眼角眉梢冷得能凝霜雪,赵志明踱了上来,示意自报家门。
原来女子是神策行营都指挥赵茂然之女赵琪玉,日前随父进宫观祭,意外赶上宫乱,被困在了宫里,茂然被临危受命,如今还下落不明。
两日之前,赵克用点了一把大火,拘押着皇室迢迢东进,赵琪玉机警,趁乱藏了起来。
赵志明看了眼严华,又问:“九公主可在东迁的队伍里?”
赵琪玉思量片刻,摇首:“我从缝隙窥得队伍离宫,不见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