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炳也眨眨眼睛道:
“不会,但说好了,我只招待公主一个人。”
说完,潇飒一抱拳,御马跑开了,严阙没再追,夕阳的光中,依依东望,李衮、刘修之、裴宽等再次抱拳相别:“小公主,我们走了!”
旋即,践着离离草莽,彻底远去。
风,已冬季的风。
严华来到她身旁,解开大氅披在她肩上,严阙又望了一会儿,突然道:
“皇兄,你说你们会反吗?”
严华沉默,良久之后,她轻声道:“我不想和他们成为敌人。”
注定是一声自语,她也知道,天下想要大乱,周室不一定次次都能镇得住,父皇老了,雄风不再,连判断力也随着岁月流失,丽妃都不怕他,更何况将士。大皇子又是那样一副样子,三皇子更不可期待,只有严华可以,但他愿意吗?
眸光投向严华,从脱下氅衣后,他就没再用正面对着自己。
“还要装到几时?”
她冷静道,严华一僵,侧头看去,这次她语气中略有埋怨:“明明在箭阁上面就受伤了,却不说,死撑着,还跟我出了城,皇兄,”
她无奈道,
“你是小孩子吗?”
严华继续不语,任她数落,这下严阙更气,声线陡然一高:“过来!”
说完,不等他动作,自己已经驱马靠近,拽过他的衣领,伸手往胸口探去,手里立刻触到冰冰凉凉一片,血刚溢出来时该是热的,只因他草草包扎又在朔风中立了许久,才至如此。
严阙面色低沉,严华像做错事,低笑:“方才没主意,回去就请太医看。”
说这话时,人是轻松的,但严阙分明看到他无血色的双唇,不禁双眼蒙上一层水雾,该是他不想被自己看出来,又担心她这一路上出危险,是以跟了过来。
半晌寂静,手还留在衣襟里,两处相抵的肌肤已经回暖,倒不知是谁捂热了谁。
他体魄愈发健硕,肩背已有成年男子的宽阔,常年持剑,骨肉修长有力。
这三载,兄妹都未相见,可严华一直出现在严阙听到的传闻中,都说,战场上的他手段狠辣,冷酷无情,一如那枚直戳王铎胸口的箭。幼时,严华就很能忍耐皮肉之苦,如今,更是只要不致命,就无暇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