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儿,十六年白活了,你想,王铎最怕什么?”
他连皇帝都不怕,还能怕什么?刘炳自幼在军中熏陶,并非蠢笨,只是经事不多,想了想,突然心念一动:
“怕兵!”
是了,天下七分军权,尽握于节度使之手。
不觉,寒光一闪,是手底下的剑终被擦亮,刘炳将剑装回鞘子,他想,王铎真敢如此,那就让他亲手结束了大皇子的性命罢。
再抬眸,乍然有道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来,聘聘袅袅,那人在他身旁慢慢蹲下,周围的空气里便散发着淡淡清香。
刘炳虽看不清来人,却也知道是谁,脸上的肃穆尽然消去,温和道:
“公主殿下别怕,一会儿你跟在我身边,我护你出宫去。”
严阙淡淡扫了一眼四人,挑起眉头:“出宫?”
“是,王铎这厮带了多少人出来我还不知道,但是皇宫今日必遭大劫,不过难不倒我与父亲,我们仍能冲出宫去。”
她听着少年自傲的语气,知他所言不假,淡淡一笑:
“我不出宫,也请将军们留下来。”
刘炳不明所以,甚至听她这么说还有些着急,对面却有人冷冷一哼:
“小公主,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拖人下水,你想的什么我能不知?不过是让我们出力护你父皇平安。”
严阙眼睛一瞄,认得此人,裴宽的儿子裴稷,在大周青年人中颇有几分名气,因孔武善战,且具谋略,很受推崇。
“我从来就没有隐藏自己所想呀,”她轻声道,“是小裴将军非要用猜的。”
裴稷一滞,恨恨扭头,她又看着裴宽和刘修之道:
“二位,就不好奇吗?王铎眼下明明已经攻下大半个皇宫,为何还不对紫宸殿发起总攻,留史官撰书吗?”
她问得很聪明,兵家万事皆可疑,刘修之与裴宽就算知道严阙此言是有意说服自己,也必须要听下去她后面的话。
很快天将大亮,算起来,他们跑了太久,逃了太久,可厮杀声永远在一墙之隔,却从没打到自己眼前,这很反常。
“他就等着你们冲出去呢。”
裴稷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几分对,却未必全然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