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并从东厢房推了门出来,恰见林瑯搬着一团被子晃晃悠悠地在台阶前来回踱步。
林瑯见唐玉树,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只把被子递上来。
唐玉树说:“大半夜这么冷你做啥子?”
林瑯才回答:“顺儿把被子带过去了,你没被子盖……”
唐玉树说:“那你盖啥子?”
林瑯别着脸说:“你不用管我……”
唐玉树下了东厢廊下的台阶,把林瑯搂在了怀里,才查觉他烧得发烫,用手反复在林瑯和自己的额头间试温度:“你回去睡,我去把备着的风寒药煎了——白天脱衣服又脱孩子(陈逆按:蜀地口音,鞋子的意思……)的,这下耍开心了吧?”
林瑯抬头看唐玉树:“你不生气了吗?”
唐玉树摇头:“听着林瑯——我唐玉树,说了你到哪儿就跟你到哪儿,那就是板板儿上钉钉钉儿的事!是饿了该吃困了该睡渴了该喝水尿急了就该尿!是天理!是用不着你反复证明的事儿!晓得?”
林瑯点头,又着实分不清脸上发烫是风寒还是娇羞。
被唐玉树拍了拍头,乖乖回了西厢去。
“绑架案风波”自此平息,再不赘述。
却说翌日点绛唇便又再开了张。
前夜里一通折腾,四人都起晚了些,于是准备工作便做得手忙脚乱的,好在客人赶到前也都准备妥当了。
生意红火,于是三十坛酒半个中午就被点光。陈逆便拉着木牛车,又向阿辞搬了一些来。
搬回酒来时,阿辞在后面跟着陈逆一同进了馆子里来,手里还捉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狗,在阿辞手中“嘤嘤”乱叫:“这小狗是你们的吗?”
林瑯那厢正好结了几笔账,得了空来院子里晒晒太阳。跑了上来便摸着小狗道:“不是——这狗好乖!”
众人轮流来逗,那小狗也不怕人,耷拉着耳朵摇头晃脑地舔人的手指。
林瑯喜欢狗,这下把狗接了过来搂在怀里:“你在哪儿捡的?”
阿辞指了指馆子门口:“就那边晃悠——我还以为是你们养的。”
“那就先留着吧——有人寻的话再还他们,没人寻就是我的了!”林瑯毫不收敛爱狗之情,喉咙里挤出些怪腔怪调的声音,与怀中小狗调笑。
这边唐玉树从后厨里出了来,把装着五十两银子的钱囊还给阿辞。
阿辞问他:“诶?……你们有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