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嘚要嘚!你说啥子就是啥子。”
唐玉树爬下梯子,昂起头来和林瑯一起端详着挂上匾额的老宅。
“虽然和想象中的差别有点大,但是……就先这么凑合吧!”虽言辞扫兴,可脸上的笑意不减分毫。
“是嘞。”唐玉树应和道。
“啊——剪彩的红花球准备好了吗?”
“胖姑和瘦娘各自做了一朵。”
“好的。等会儿你去把明儿要放的爆竹再清点一遍。记得不要放在墙根下——这边天气湿,明天都受潮了,成哑炮了多不吉利!”
“……要嘚。”
“锅碗瓢盆我都洗了干净——肉和菜明儿一早咱们去采买。火锅的底料你可炒好了?”
“……好了好了。”
“哦对了……”
唐玉树实在受够了唠叨:“都弄好了撒!”
“嫌我事儿多?还不是你这个粗人笨手笨脚的!”林瑯翻了个白眼。
“我们的店叫啥子来着?”唐玉树望着自己亲手刻出来的匾额:“我粗人,不识字,记不得……”
“多久了还记不住?!叫‘点绛唇’!——‘点——绛——唇——’!”林瑯说着,佯装要动拳头给唐玉树长长记性。
唐玉树便配合着他逃开。
回过头去,只见张牙舞爪向自己追来的林瑯,眼睛里映着牌匾两旁红彤彤的灯笼,那些灯火落进少年眼底,流转成一片亮晶晶的光。
于是唐玉树笑了起来。
☆、第十一回
第十一回精明人难办精明事荒唐案巧证荒唐梦
雕花窗上蒙着的竹青色烟罗纱,被风吹拂着,摩挲出“簌簌”的细小响声。
院子里,顺儿在“咿咿呀呀”地吊着嗓子练着戏文。
再远些,金陵繁盛鼎沸的喧阗声被高墙大院削弱,抵达耳道的时候,变得微小却又清晰。
低了头,自己正伏在桌案前画着画——铺开的宣纸上,是一个身着黑色布衣、额上绑着绛红色头巾的青年男子轮廓。却空下了脸上的五官,似乎是因为自己无从下笔。
苦苦思索间,一阵暗香盈来,随之是一阵无比熟稔的声音,唤道:“瑯儿。”
林瑯回头,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眸:“娘。”
“瑯儿是在画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