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羌神色古怪,“你是,上次别我车的那个奇怪粉丝?”
“是我!啊啊啊你还记得我!我好高兴啊!是啊,为了你我回国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会一直跟着你的,易羌我爱你——”
齐峭北轻易将易羌手上的手机抽出,“你好,再骚扰易羌,我们会报警。”
“你是谁?不是whoa成员的声音,也不是新的经纪人?”对面喃喃自语后开始变得暴躁,“你是谁啊,凭什么接易羌的电话,把电话还给他!”
易羌这下也反应过来,伸手去抢,齐峭北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避开,“我是他朋友,你又是谁呢,噢对,你是他粉丝,也不对,粉丝不这样啊,你这种叫什么来着,私生饭?”
“少多管闲事,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我花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只为了离他近一点,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嗯嗯,你说得对,特别努力,努力入侵别人的生活,放在邻居层面叫非法入室,放在国家层面叫非法过境,放在地球层面叫外星人,你好啊外星人小姐,能麻烦你回自己的星球吗。”
易羌闻言停下了抢的动作,皱着眉像是在思考,齐峭北顺手拍了拍易羌脑袋,被易羌恶狠狠瞪了一眼,随后将他的手挥开。
“你到底是谁,离易羌远一点,他跟你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齐峭北垂下眼,看着眼前对着镜子整理发型的易羌,声音不自觉带了笑,“他可能在h国冻太久了,不知道私生饭不是饭,也分不清喜欢与偏执。”
“挂了,拉黑了,再打来我报警查你ip了。”齐峭北没给对方回复的机会,啪一下把电话挂了,并熟练且迅速地把电话拉进黑名单。
电话挂后,齐峭北就把手机还给了易羌,易羌在一旁抱怨,“没必要那么凶吧,她好像还没成年来着……”
“难道你觉得她做得对?”
易羌沉默了下,没有正面回答,“以前,我队友他们就说过不能让着她们。”
他就地坐下,“可是,我在还是练习生时候的见面会就见过她,那时候我们都没红,没什么人,零零散散的,但她们愿意支持作为练习生的我,给我准备小礼物,跟我说着心里话,我比较脸盲,但是我都努力记住了,每一个都记住了。”
齐峭北坐到他旁边,“你觉得私生饭算粉丝吗?”
易羌仔细思考了一阵,“算吧,就像她说的,她付出了时间付出了精力,花了很多钱就为了多见见我,我一个大男人,也不会被怎么样,只是偶尔被打扰生活,我们是公众人物,这不是不可避免的吗?”
齐峭北想了想,“我换个方式说吧,你觉得她未成年,她是老粉,你觉得你作为公众人物、作为爱豆,应该对她包容及让步,对吧?”
“嗯,没错啊。”
“首先,为什么我们区分未成年跟成年人,是因为未成年的三观可能还没有建立完毕,她们需要一定的引导,在这个过程中,如果能约束她的人不及时纠正她的作为,反而选择让她一步或者默认她的行为不会被追究,那她就会认为没关系,可以做,就这样做吧,可是你能包容她,别人也能包容她吗,她迟早会吃大亏,那时候就不是你让一步就能搞定的事情了,你觉得这是为了她好吗?”
“你说的好像我是宠熊孩子的爷爷似的——”
“噢,比喻得不错。”
易羌把头后仰靠在了墙上,他看着天花板,神情难得柔和,“我们在公司过得不好的时候,是粉丝跟公司抗议,我们得到的荣誉都来自于粉丝,她们替我们宣传,给我们加油打气,就算她们犯了点错,我也没有办法做什么,哪怕她是个夹生饭。”
“夹生饭?”齐峭北很快t到了易羌的意思,笑个不停,“她要是知道你叫她夹生饭,估计当场就脱饭了。”
“怎么了啊!就,只是没那么好吃,但是也是饭啊。”易羌撇了撇嘴,“我觉得比私生饭好听多了。”
齐峭北见惯了娱乐圈嘴上一套实际一套的艺人,感谢粉丝?艺人都被身边人高高捧着,渐渐的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粉丝?恐怕很多艺人心里粉丝不过是数据女工吧。
可易羌是不一样的,他感觉得到,易羌说的字字真诚,他理解齐峭北说的那些,但他也有自己的看法,所以齐峭北也愿意跟他多说一些。
“我一直都觉得,有些爱豆与粉丝的关系不太健康,我觉得可以像朋友可以像甲方乙方,但绝对不是任何干涉关系,大家都是自由的个体,喜欢就粉,不喜欢就脱粉,粉丝应该在过好自己生活之余,用多余的精力来喜欢我,我觉得该是这样。”
易羌听得认真,他下意识就答道,“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啊。”
“嗯?”
“你说的那样确实很好,或者说最初对崇拜的偶像可能就是这样。可是,我作为爱豆,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易羌努力表达自己的感觉,“可能你们觉得,爱豆跟其他歌手、演员的区别是,我们唱跳,输出舞台,他们出歌或者戏。可我觉得,爱豆不只是这样的。”
易羌拧着眉,说得凝重,“很多时候,我觉得我是个抚慰生活苦难的存在。”
这是齐峭北从未听到过的新鲜比喻,他好奇问道,“怎么说?”
“我看过很多粉丝的信,她们有各式各样的经历,她们不开心,生活不如意,很多事情让她们痛苦,有些事情可以克服,可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只能去接受的。而爱豆就像一个美好的梦,一个大家触碰得到的梦,短暂的让她们收获快乐,通过签售或者其他活动,我们的距离无比的近,或许就是因为太近了,所以爱豆夹生饭比较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