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深夜,迈克尔通过餐馆后门上的小孔向外张望,瞧见联邦调查局人员把他屋子里倒出去的垃圾取样分析,同时又放回一些其他垃圾,以免露出破绽。
一天晚上,尼克&iddot;维多说:&ldo;我的上帝,头儿,万一这些家伙搞到什么东西怎么办?&rdo;
迈克尔笑道:&ldo;我巴不得他们搞到点什么呢。我们可以在他们到达这儿之前把垃圾堆跟邻近餐馆的垃圾堆换一下位置。&rdo;
可以肯定,联邦政府的特工人员是不会来触动他的。家族的活动正在扩展,迈克尔胸中盘算着新的计划,可是他对谁都还没披露过这些计划。唯一的障碍是托马斯&iddot;柯尔法克斯。迈克尔清楚,他必须把这个老律师打发走。他需要一个年轻人来接替他。他的脑子里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了詹妮弗。
亚当和詹妮弗每星期在一起吃一次饭,这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们没有其他时间可以单独待在一起,无法亲亲热热,他们使用化名每天在电话里谈上一阵。他成了亚当斯先生,詹妮弗则成了杰伊太太。
&ldo;我讨厌老是这样私下往来,&rdo;亚当说。
&ldo;我也是啊。&rdo;一想到她要失去亚当,她就惊恐万状。
法庭成了詹妮弗克制内心苦痛的唯一去处。法庭犹如舞台,是她和对手较量、斗智的场所。审判庭又是她的学校,她在那儿学习,成绩优异。每次审判不啻是一场比赛,必须严格遵守各种规则。只有优秀运动员才能取胜,詹妮弗决心做一名优秀运动员。
詹妮弗在法庭上的盘问成了戏剧性的事。在盘问时,她应付自如,速度适中,富有节奏感,又善于利用时机。她学会了一眼认出陪审团负责人,以便自己全力以赴和他周旋,因为她明白他能够左右其他人的看法。
一个人脚上穿的鞋子能反映一个人的某种性格,詹妮弗注意寻找穿便鞋的陪审员,因为这些人往往性情随和。
她研究战略,即审讯的全部计划,同时也研究战术,即每天采取的具体步骤。她成了物色友好的法官的专家。
詹妮弗夜以继日地为每一起案件做好周密的准备。她懂得一句格言:多数官司在开庭之前胜负已经定局。她让自己熟悉各种记忆术,以便记住陪审员的名字。如把史密斯比做肌肉发达抢铁锤的人;把海尔姆比做开船掌舵的人;把纽曼比做新生儿。1。
1英语中sith(史密斯),与blacksith(铁匠)有关;hel(海尔姆),与helsan(舵手)有关;newan(纽曼),与newborn(新生儿)有关。
法庭一般在下午四点休庭,如果下午三点多钟她开始盘问证人的话,那么她就设法一直问到四点差几分钟,结束前对证人讲上几句有分量的话,这些话深深地印入陪审员的脑海中,使他们整宿都想着这些话。
她还学会了识别身体各部分的动作所表示的意思:如果一个证人撒谎的话,肯定会有一些欲盖弥彰的动作,诸如用手抚摩下巴,紧闭双唇,捂住嘴巴,或用两手拉耳垂,抹平头发等等,等等。詹妮弗现在成了洞察这种种迹象的专家,因此在法庭上常能认准目标,置对方于死地。
詹妮弗发现,妇女充任刑事犯的辩护人有不利的地方,因为她们侵入了男子们的世袭领地。目前,担任刑事犯辩护律师的妇女还是凤毛麟角,一些男律师对她甚为反感。有一回,詹妮弗发现她的文件包上被人贴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句反语:女律师能提出最好的动议。辛茜娅为了表示反击,在她的办公桌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最适合妇女的地方是众议院……和参议院。
许多陪审团初次交手时总是对詹妮弗怀着偏见。因为由她处理的许多案子中,当事人都出身低微,而人们往往把她和当事人联系在一起。人们都以为她会穿戴得像简&iddot;爱一样,她没有称他们的心,不过究竟穿什么东西上场是她很费了一番心思的‐‐她不能穿得过于考究,以免引起女陪审员的妒忌;同时又要注意打扮得富有女性感,不至于使那些男性陪审员产生误解,以为她是个同性恋者。要是在过去,詹妮弗本人肯定会对这些考虑嗤之以鼻的。可是在法庭上,这些无情的现实却是需要正视的。因为她踏进了男子的世袭领地,她必须加倍努力,必须干得比自己的对手出色。詹妮弗学会了不仅从自己的角度对案子做好充分准备,并且从对手的角度对案子进行周详的考虑。她俨然是一位统兵的将领,为决战运筹帷幄。
内线电话传来了辛茜娅的声音。&ldo;有个男人打电话来要找你,他既不肯讲出自己的姓名,也不愿告诉我是什么事。&rdo;
要是在半年之前,辛茜娅肯定会把电话一挂了之,可詹妮弗历来教导她不应拒绝任何人的要求。
&ldo;把电话接进来吧,&rdo;詹妮弗说。
过了一会,她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ldo;你是詹妮弗&iddot;帕克吗?&rdo;
&ldo;是我。&rdo;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ldo;这电话保密吗?&rdo;
&ldo;保密。你找我有什么事?&rdo;
&ldo;不是我的事。这……这是我朋友的事。&rdo;
&ldo;哦,你的朋友出什么事啦?&rdo;
&ldo;你要明白,这件事必须严守秘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