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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嘿，您等一等。&rdo;

詹妮弗站住了。

肯尼思摸着下巴说：&ldo;租金还可以协商嘛，六十美元，怎么样？等您业务有了进展以后再考虑适当增加。&rdo;

这价钱倒还公道，六十元钱休想能在别处找到房子。不过，这地狱一般的鬼地方是不可能吸引当事人找上门来的。再说，自己的手头连六十元也没有。

&ldo;我租下了，&rdo;她最后说。

&ldo;您会满意的，&rdo;肯&iddot;贝利说，&ldo;什么时候搬东西来？&rdo;

&ldo;东西已全部在这儿了。&rdo;

肯尼思&iddot;贝利亲自在门上刷了块新招牌：

詹妮弗&iddot;帕克　律师

詹妮弗看着这块牌子，心里不禁百感交集。即使在情绪最消沉的时候，她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名字会列在私人侦探和收款员之下。可当她仔细端详这块稍稍歪斜的字牌时，一种自豪之感油然而生：她是一位律师，门上的牌子就是证明。

办公室有了着落，现在只等当事人找她办案了。

这时詹妮弗穷得连那家&ldo;牛排和饮料&rdo;店也进不去了。她在狭小的卫生间的电热器上装了个热菜的盒子。早餐是土司和咖啡，中午就饿着肚子，晚上则到&ldo;果满餐馆&rdo;或&ldo;中中菜馆&rdo;就餐。这两家店供应大块香肠、厚厚的面包和热土豆色拉。

每天上午九时整，她来到事务所，可是到了那里后，她无事可做，只是听肯&iddot;贝利和奥多&iddot;温泽尔打电话。

肯&iddot;贝利料理的案子主要是替人找回离家出走的配偶或孩子。最初，詹妮弗把他看成拐人钱财的骗子，一味地给人许愿，索取巨额预支款。但是她很快就看到，肯&iddot;贝利工作十分卖力，往往能履行诺言。他为人聪明，练达。

奥多&iddot;温泽尔是个不可思议的人。他桌上的电话铃声一天到晚总是不断。他抓起话筒，冲着它讲上几句，在纸上记下点什么，然后一连几小时外出不归。

&ldo;奥斯卡1专门负责收回商品的工作，&rdo;肯&iddot;贝利有一天这样跟她解释。

1奥多的昵称。

&ldo;收回商品？&rdo;

&ldo;是啊。收款公司派他出去收回汽车、电视机、洗衣机之类的东西。&rdo;说着他好奇地看了看詹妮弗。&ldo;你有主顾吗？&rdo;

&ldo;唔，会有的。&rdo;詹妮弗含糊其辞地说。

&ldo;别灰心，&rdo;他点点头，&ldo;谁能保证不做错事？&rdo;

詹妮弗脸上火辣辣的，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底细。

肯&iddot;贝利正在打开一大包烤牛肉三明治，&ldo;你来吃点吧。&rdo;

&ldo;不，谢谢，&rdo;詹妮弗坚决地说，&ldo;我向来不吃中饭。&rdo;

&ldo;是吗？&rdo;

她看着他津津有味地把三明治大口大口地送进嘴里，他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又问道：&ldo;你真的……&rdo;

&ldo;谢谢你。我……我有约会。&rdo;

肯&iddot;贝利若有所思地看着詹妮弗离开事务所。他具有猜透别人心思的本领，并一向为此而自豪。可是，詹妮弗&iddot;帕克却使他有点捉摸不透。当他从报上和电视里看到詹妮弗的消息时，他认为一定有人出钱买通了这个女子，以破坏对迈克尔&iddot;莫雷蒂的审讯。可现在见了詹妮弗本人之后，他有点怀疑了。他自己结过一次婚，可是婚姻带给他的是一场灾难。从此，他对女人不屑一顾。然而一种无形的东西告诉他，眼前这个女子非同一般，她才貌双全，又富有强烈的自尊心。上帝！他提醒自己说：别发傻劲了，那种伤心事，一个人一辈子遇上一次就够了。埃玛&iddot;拉查洛斯1是个多愁善感的白痴，詹妮弗这样想。

1拉查洛斯是美国女诗人。诗作多以歌颂自由、反抗种族压迫为主题。她为纽约&ldo;自由女神&rdo;塑像写的《新的巨人》一诗，刻在塑像座底。这里引的是该诗中的两句。

&ldo;把那些疲乏不堪、穷愁潦倒、

渴望着自由地呼吸的人们，

都送来给我吧！

把那些无家可归、饱经风霜的人们，

都送来给我吧！&rdo;

任何一个想在纽约落脚谋生的人，在一个小时之内便会碰得头破血流。这里没有人关心你的死活，不要再垂头丧气了。可是要生存下去谈何容易！她身上只剩下最后十八美元了。公寓住房的租金早该交了，合租的事务所租金再过两天也得付了，再住下去是没钱了，即使要走，她也拿不出路费了。

詹妮弗根据电话号码簿的黄色索引2，依次给各个法律事务所打电话，希望被人录用。她总是用外边的公用电话打电话，生怕叫肯&iddot;贝利和奥多&iddot;温泽尔听了去。可是每次打电话的结果都一样‐‐谁也无意用她。她恨不得马上回到凯尔索，谋一个法律事务方面的助手位置，或是给他父亲的朋友当秘书。要是父亲地下有知，见她四处碰壁，一败涂地，一定会含恨九泉的。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含垢忍辱回故乡去。现在急待解决的是盘缠。她在《纽约邮报》下午版中细细翻寻，总算找到一则广告：征求驱车前往西雅图的同伴，以共同分担路费。广告上登有电话号码，詹妮弗挂了个电话，可是没有人来接。她决定次日早晨再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