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一片死寂的陋室里,竟是沈玉霏先开了口。
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将脚重新收回狐皮内,抬手对梵楼勾了勾手指:“过来吧。”
梵楼惊疑不定,试探地往前凑了凑,见宗主当真没有再将自己踹开,方才急急地凑到长椅前。
沈玉霏单手托腮,素手凝聚起灵力,指尖在梵楼身上的伤痕上游走。
他想明白了,对付梵楼,硬逼没有意思。
硬逼出来的回答,他也不爱听。
他有的是让梵楼长记性的方法。
沈玉霏想到这儿,微微一笑,指尖毫无预兆地顿住。
满是阴寒的灵力也在梵楼赤裸的胸膛上停滞了下来,将溢出的鲜血冻成了一朵小小的血花。
梵楼身子微僵,自是不会在意胸前的一朵血花,但那微弱的寒意简直比直接惩罚他,还要叫他痛苦万分。
“宗……宗主。”梵楼仰起头,伤处酥麻一片,“属下……属下……”
“嗯?”沈玉霏刻意将手指按在了伤处,听着梵楼含着热意的闷哼,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重新躺回到长椅上,用雪白的狐裘将自己的腿勉强裹起来,继而命令,“过来。”
“……到本座这里来。”
梵楼喘着粗气起身,缓缓走到长椅前,虽居高临下地望着沈玉霏,眼睛里却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梵楼很快俯下身,在等到沈玉霏的首肯后,缓缓坐在了狐皮上。
“宗主……清心丹……”
当沈玉霏带着寒意的手指再次按在梵楼的胸膛上时,耳畔传来嘶哑的声音。
他看也不看额角冒出豆大汗珠的梵楼,专心致志地描摹着溢血的伤疤:“你想要清心丹?”
梵楼摇头,望向沈玉霏的目光很是痴缠:“宗主……宗主要……”
“本座要清心丹做什么?”沈玉霏一哂,想到前世种种,手上力度猛地加重。
梵楼的胸口登时传来一阵刺痛,他却不以为意,而是看着宗主眉眼间凝出的冰霜,若有所思:“宗主若是要,属下……属下就拼尽全力去为宗主夺过来。”
话音未落,胸口传来的刺痛更明显了。
梵楼低下头,见沈玉霏的指尖抠破了自己的皮肤,困惑地抿紧了唇。
“不许去。”沈玉霏的指甲刚刺破皮肤,就堪堪回过了神。
他扶额深吸一口气。
前世,沈玉霏的确想要得到清心丹,也拼尽全力与各方修士争夺,最后,清心丹的效用却不尽如人意。
甚至……甚至让他的思绪愈发混乱。
“本座不需要那种东西!”沈玉霏仰起头,捏着梵楼的下巴,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对方的眼睛,确定那里面没有反抗的情绪,方才松开手,重新处理起梵楼身上的伤口。
血痂,鲜血,碎肉——
沈玉霏的记
忆里,梵楼永远是伤痕累累的模样。
他的手指游走到最后,狠狠地发起抖来。
“宗主?”梵楼似有所感,高大的身躯猛地俯下来,极具压迫感地将他压在身下,“宗主……”
梵楼以为沈玉霏受了伤:“是谁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