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梵楼站在长剑之上,并没有看几眼璀璨的星空,也没有注意那些摇曳的落星。
他全程偷偷地打量沈玉霏的神情,确信沈玉霏的面上没有不快的痕迹,才动了动那只搂过宗主的胳膊。
……没有生气。
梵楼的指尖微微发麻,奇异的热流在掌心升腾,最后蔓延到每一根手指。
梵楼仓惶低头,生怕漆黑的蛇鳞不受控制地生长出来。
好在,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他的手背干干净净,没有生出鳞片,也没有出现奇怪的纹路。
梵楼反而紧张起来。
没有蛇鳞,也没有纹路,手指为何会发麻呢?
难道是因为触碰到了宗主吗?
梵楼不受控制地再次伸出手,喉结贪婪地上下滚动,漆黑的眼底里刮起了一阵渴望的风。
眼见修长的手指即将探到沈玉霏的衣摆,四周的情景忽地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变化!
沈玉霏不见了,落星的天际也不见了。
梵楼还保持着抬手伸向前的动作,人却已经置身于一片黑暗中。
他静静地站了片刻,待遥遥听见人声的喧闹,方才一点一点地放下僵硬的手臂。
……原来是幻觉啊。
梵楼平静地想,原来自己在进入第二层秘境的时候,就陷入了新的幻境。
也是。
若不是幻境,宗主怎么会允许他近身呢?
梵楼自嘲地勾起唇角。
若不是在幻境里,他干了如此逾越之事,胳膊应该已经被宗主砍断了吧?
梵楼念及此,冷不丁摸黑攥住了储物囊。
他用五指急切地勒紧那片皱皱巴巴的布料,然后在破烂的袋子里疯狂摸索,最后寻到了什么,终是长舒了一口气——他迫不及待地拿出了一片粉色的布料。
梵楼将粉色的布条用灵气系在了手腕上。
那是沈玉霏被他洗坏的粉袍的“残骸”。
原先那根粉色的布料在灵药的作用下,早已碎成了粉末。
但是不要紧。
梵楼将那一盆碎布片都好生地收进了储物囊中。
系上布片,梵楼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下来,鼻翼间似乎都萦绕起了熟悉的冷香。
远处的喧闹声逐渐清晰起来。
梵楼回过神,借助着眼前唯一一点微光,缓步向声源靠近。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柴房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一扇半掩的窗户。
梵楼试着用手推了推窗户。
纹丝不动。
他不以为意,手中灵气汇聚,准备将整间柴房都轰开的时候,柴房外忽然冒出一道幽幽的威胁:“你要是不怕死,就轰吧。”
梵楼手中的灵气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