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楮墨一想起自己给那女婴起的名字就骄傲出天际,熊言蹊,“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多么有内涵的名字。
熊楮墨站在院门外傻乐了半天,想起在家中初次抱那女婴时的囧样就想笑。当时自己接过襁褓之中的小言蹊戳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把这面条似的孩子给弄折了。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远门,左脚刚跨过高高的门槛,一枚钢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当头便冲着他的面门砍了过来。
这一刀刚猛至极毫不拖泥带水,熊楮墨卡在门槛正中进退不得,要是砍中了他的头当场就会被劈成两半。
战场上养成的敏锐直觉救了熊楮墨,他不经思索下意识的向后一个倒栽葱。
他不是那些迂腐的读书人,优雅的死去同难堪的保命摆在一起,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熊楮墨脑袋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如同千枚钢针直刺脑干,痛的眼前一黑就要昏死过去。
突然风声再起,他连忙使出吃奶的力气一个懒驴打滚向左滚去,顺势掏出腰间的火铳,猛地睁开眼,顾得不得满眼模糊,冲着扑来的黑影就扣动扳机盲射了过去。
他扯着嗓子求救道:“救命!救命!有刺客!有刺客!”
叮的一声脆响,那人速度不减,身势飞快的冲着熊楮墨就欺身压了过来。
熊楮墨心中一阵恼怒,暗叫一声:“坏了,有重甲!”
他压根就没有时间装弹,甩手就把手中的火铳冲着来人狠狠地砸了过去,凭借记忆中的路径掉头就跑。
熊楮墨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窜出十多米,模糊的视线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他只觉得背后风声再起,连忙向左一个滑步,一把金柄镶嵌红宝石的精炼蒙古弯刀斩断他的发丝,贴着他的右耳“唰”的一声飞了过去。
蒙古人?戒备森严的洪水城哪里来的蒙古人?不好,这人是从院子里出来的,贞娘他们……
熊楮墨爱妻心切,掏出腰间的最后一把火铳是折而复返,盯着眼前头戴斗笠黑布蒙面的黑衣人勃然大怒道:“今日你没伤我妻女还则罢了,你若伤他们一根汗毛,老子让你碎尸万段!”
那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对于熊楮墨的威胁不屑一顾,冷哼一声,身形丝毫不受重甲的影响,挥舞着手中的钢刀蛇形走位只扑熊楮墨的头颅而去。
熊楮墨急得是满头大汗,眼前的黑衣人行踪飘忽不定,他的枪中只有一颗子弹,瞄不准他的头颅,根本就做不到一击必杀。
心急如焚的他惦念妻女的安危,借着火铳的威慑在院门外划了一道弧线,向着院门且战且退了去。
眼看着院门就在眼前,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间隔几乎不到五米。
熊楮墨咬紧牙关,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怒吼一声:“我去尼玛的吧!”
他瞄准黑衣人的头颅甩手就是一枪,如此近的剧烈,以短柄火铳的射速,即使黑衣人侥幸避开面门也得被掀翻脑壳。
火星四溅,子弹撞击钢盔的清脆声再次响起。
熊楮墨都要疯了,他只想着一击爆头,何曾想到黑衣的斗笠之下竟然还隐藏着钢盔。
那黑衣人狂妄的狞笑一声,一把掀掉头上的斗笠和刚回,挥刀就冲着熊楮墨的头颅砍去。
“兀那小儿,你纳命来!”
熊楮墨听着眼前蒙古味儿的蹩脚汉语,连忙飞身后退,甩手就把手中的火铳瞄准黑衣人的面门就凶狠的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