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向是对的,但细节肯定错了,所以逻辑非常奇怪,无法顺畅运行。”沈辞岁轻声道。
“能把逻辑做正常吗?”lo问。
沈辞岁:“正常逻辑就不是奥丁了。”
“这其实很矛盾。”lo小声嘟囔,对这台机甲很是抱怨。
“奥丁本来就是矛盾的集合体,是各种看似完全相反的、甚至相克制的设计融合到了一起,才制造出了它。”沈辞岁比他的人工智能情绪还要平静,“可惜没有正确图纸让我对比了。”
lo竟然没能马上接话。沈辞岁老师和师兄出事之后,除了推测缘由、商定如何找出凶手的那一阵子,沈辞岁从不提起图纸。这一度是他的禁忌,lo也不敢问。
沈辞岁起了个头,lo立刻打开话匣子,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到底是多少年前看到的完整图纸啊?”
“我被设计好后就一直跟在你身边,但我不知道,你肯定是在我生出来之前看的,这不是得有六七年了?”
它没对沈辞岁的回答抱有期待,也就过过嘴瘾,但沈辞岁回答了。
他告诉lo:“八年前。”
八年前,是沈辞岁从秦家那场谋杀中逃出来的第二年。
当初他为了脱逃,受到的伤几乎致命,在医院住了将近两年,各个科室辗转,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拼拼缝缝,总算治好,得到出院的许可。
老师和师兄带沈辞岁回到那栋小楼,但陌生环境让他格外恐惧。他害怕极了,没人的时候,就会躲到角落里去。
书房是最让他感到舒适的地方,因为窗帘很厚,拉上能够完全隔绝阳光,让房间陷入绝对的黑暗中。就是那段时间,他敲开了书房的一个暗格里,发现一叠机甲的内外结构图。
沈辞岁从小就对手工制作感兴趣,看到那叠结构图后,第一次主动打开了书房里的灯。
少年盘腿坐在地板上,翻过一页又一页,看得入迷,浑然不觉外面有什么变化。
他专心致志看了大约有两个小时,直到读懂了最后一页的最后一个细节图,才依依不舍地把目光挪开,琢磨起如何把东西原封不动还回去。
就是这时候,有毛茸茸的东西扫了扫他鼻尖。
沈辞岁打了个喷嚏,抬头一看,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对面,和他用同样的盘膝姿势坐着,手里拿了根还在晃的狗尾巴草。
他第一反应是死定了,下意识要缩到桌子底下去,但老师没有生气,没有发火,只是笑着问:“沈小朋友,你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吗?”
很温和的语气,仿佛在说,沈小朋友,你知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吃什么吗。
沈辞岁盯了他好几分钟,老师坦坦荡荡拿着那根狗尾巴草让他盯。那时候沈辞岁想,反正已经看完了,不亏,便道:“虽然上面没有注明是什么机甲的图纸,但我看得出,是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