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悲伤都是暂时的,终究是会过去。
所有的陪伴也都不是永恒的,终究有一天会离别。
楚境一早就品尝过这种滋味,时间会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但是这种治愈,不是把过去的伤疤抹去,只是将这些伤疤藏起来。人类就是这样的动物,再痛苦的事情,也都是过一阵子就好了,你的大脑会强制让你不去想起。
尹霈祁因为过度悲伤加上淋雨,引发了高烧,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楚境不去安慰,也不懂得怎么安慰,陪着他就好了,她相信,小尹总这种记吃不记打的个性,很快就能治愈自己。
尹霈祁输液的手动了一下,眼睫毛微微颤抖,他睁开眼睛,彻底醒了过来。
“这是医院?”尹霈祁哑着嗓子问。
楚境放下手里正看的文件,抬头对他笑了笑说:“还不错,没有变成傻子。小尹总劫后重生,可得注意身体啊。”
尹霈祁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咙干痒难耐。楚境拿起旁边的水杯,把吸管放进他的嘴里,尹霈祁就着楚境的手喝了几口,总算好一些了。他清了清喉咙问:“我睡了多久?天又黑了。”
“一天一夜。你师兄和我一起把你送进来的,但是他公司有事,已经去忙了。叮嘱我好好照顾你,所以我就留下来了。”楚境缓缓说道。
“你怎么不让汪徵来照顾我?”尹霈祁问。
“我……”楚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会没有他电话号码吧?”尹霈祁诧异,他看了看楚境的表情,没忍住笑了,“还真被我说对了,你们这对兄妹好奇怪。”
“有句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血缘关系不是我能选择的。”楚境的话透出一种无奈来,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文件夹,又把笔记本电脑合上,放在旁边的床位上,“你既然已经醒了,就没什么事了,我给你找个护工,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等等……”尹霈祁拉了一下楚境的手臂,他无意一撇,看见手上的输液针回血了,吊瓶明显已经打完了,他紧张的指了指,“你快叫护士!”
楚境低头一看,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按住他的手说:“别动。”
“你干嘛?”尹霈祁紧张起来。
“这点小事还用麻烦护士?”楚境边说边拆掉了固定输液管的胶带,然后按住针头,轻轻一拔,“好了。”
尹霈祁瞪着眼睛看她:“真没事儿?我可都回血了。”
“没事儿。”
“楚境,你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吧?”
“我是。但是我见过别人干这事儿,真没事儿,你别那么紧……”楚境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了,因为她看见尹霈祁手背上的胶带全红了。
尹霈祁显然也发现了,他抬起手来:“楚境你知道我是谁吧?”
楚境点点头,人傻钱多小尹总。
“那你知道我爸是谁吧?”尹霈祁又问。
楚境又点头,叱咤风云的富商。
“那我爸就我一个儿子你也是知道的吧?RH阴性血你知道吧?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可能担待不起。我们家……”尹霈祁的嘴突然被楚境捂住了,他能感受到她柔软的掌心,她手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别说了小尹总,我去叫护士来!”楚境说完赶紧跑出去了。
尹霈祁笑了起来。
没一会儿医生和护士都来了,给尹霈祁看一下,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就是拔针太用力了而已。医护人员走后,尹霈祁就一脸的不太舒服的样子。
“护工请了吗?”尹霈祁问。
“我觉得要不我留下来吧,也不差今天一晚上了。”楚境又坐下了,她属实有点担心,这尊大佛真的出个什么意外,她说不清楚的。
尹霈祁幽幽的叹了口气:“有点头晕呢。”
“可能是躺的太久了,我扶你起来走走吧,想上厕所吗小尹总?”楚境殷勤地问道。
“嗯。”尹霈祁伸出一只手来,楚境赶紧扶住他。尹霈祁站起来,刚好比楚境高一个头,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味道,用力嗅了嗅,找到了源头,皱着眉问,“你几天没洗头了?”
“刚洗的,走走走上厕所去。”楚境拉着尹霈祁就往洗手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