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战场无能为力,就像现在,只能被你们藏在屋子里,门外是明明可以参与战场,助你们作战的士兵。”
“现在却用来保护我。”
遂钰面露苦涩,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尤其是萧韫的态度,更令他无比燥郁。
啪!
余音未消,南荣臻将碗筷拍在桌案,唰地起身横跨一步,整个人如山岳般向遂钰压来。
阴影笼罩遂钰的同时,他愤怒地抓住遂钰的肩膀,生气道:“你怎么能这么诋毁自己。”
“我们王府出身的人,没有一个自怨自艾。”
“你身上留着南荣氏的血,天生便高人一等,比肩云端的神仙,怎能自甘堕落,与凡人论长短!”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遂钰,若有朝一日你的手上沾了血,那便是我们这些兄弟无能。”
遂钰喉头滚动,眼前不自觉地发晕,唇齿微动:“可我……可我也……”
“大哥说你性格沉稳,我倒觉得你心志不坚,做事畏首畏尾。”
南荣臻沉浸于与弟弟团聚的喜悦,终于在此时骤然冷却。
他这会缓过劲来,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不管你在大都如何养成的这些优柔寡断,都是家里欠你的,无论是爹娘,还是我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等你回了鹿广郡,自然会全力弥补。”
“可现在,这是在秀州,是战场!”
“战场里的小兵,只能听从主将的命令。”
南荣臻咬牙切齿,看着遂钰眼眶通红,像是马上就要掉泪花,又气又恼,狠心道:“明日出城,你要是胆敢给我半路出什么幺蛾子。”
“南荣遂钰,自己掂量着看罢!”
遂钰睫毛微颤,鼻尖酸了又酸。
“把眼泪给小爷我憋回去!”
南荣臻才不吃这套,当即喝道。
南荣臻比南荣栩更凶,但对遂钰有奇效。
乖乖吃饭,乖乖睡觉,翌日准时在院子里等待出发。
昨日院子里那几十号人,现在就剩十个了。
也不知胡小海何时走的,算时间,主城应该已经开战,只是这里与宗祠有段距离,听不见兵荒马乱。
南荣臻亲自送遂钰出去,告诉他夜里江衡来报,陆霖汌已收拾妥当,即刻带兵前来支援。
遂钰低眉顺眼,南荣臻说什么便做什么,一副受委屈敢怒不敢言的态度。
南荣臻心里犯嘀咕,没想到遂钰这么不禁骂。
他转念又想,自个也没怎么凶他,大都回来的人都说,四公子在朝中十分威风,与那些唇枪舌剑的朝臣们打交道,从未落过下风。
回想遂钰昨夜掉眼泪的模样,南荣臻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弟,是我不好,昨晚吓着你了。”
南荣臻能屈能伸,连忙抱手求饶道:“你回家别告诉爹,他若是知道我惹你哭,定要罚我去校场操练。”
“二哥没有欺负我,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