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敢打我!一个卑贱的奴婢,你竟敢打我!&rdo;在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痛意,她捂着脸,慢慢看向丹青,泛红得双眼里满是怨毒和恨意,这让她原本就肿胀着的脸更加显得狰狞了起来,再不见一点秀美。
&ldo;我为什么不敢?&rdo;丹青却丝毫不惧乔欢儿,甚至微微扬起下巴,轻笑着道:&ldo;没错,我是奴婢,但我堂堂正正是这家里的人,你当着我的面还敢诅咒我家夫人,打你一巴掌算轻的。你若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敢打烂你的脸。&rdo;说着,丹青便作势挽袖子要上前。
之前乔欢儿和丹青拉扯了一下,却是轻轻松松便被丹青推开,之后又被丹青重重打在了脸上,便已切身感受到丹青远不是自己能比的大力,此时见丹青作势又要打,便本能的退后了一步,脸上更是显露出一丝惊慌畏惧来。
乔欢儿退了,被刚刚一巴掌声响惊回了神的于氏却是忙上前挡在了她身前,拦下了丹青,哀求道:&ldo;好姑娘,欢儿知道错了,她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这就让她离开,以后也再不会让她来了。您大人大量,绕了她这一回吧。&rdo;
不说乔欢儿,过往的相处里,丹青能看出于氏是个很本分忠厚的人,却是不讨厌的,且看着乔欢儿似也被吓老实了的模样,也就懒得再理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ldo;还不滚?&rdo;
之前丹青说了那么多,还打了一巴掌,乔欢儿都没哭,而此刻听到那轻飘飘的三个字,却是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惊惧怨愤,眼泪唰得就涌出了眼眶。抹了把眼睛,最后恨恨地看了眼丹青,转身打开后门便跑了出去。
于氏看着乔欢儿跑走,神色难掩担忧,看着丹青欲言又止,但到底没说出什么来。一开始丹青那样说的时候,他是根本不相信的,可乔欢儿后来的话,却是让他不得不信了,只是虽是如此,但他自己还没有被辞退,所以虽不放心乔欢儿,却也不敢追着出去。
于氏的样子丹青都看在眼里,便道:&ldo;去吧,去看看,别再出了什么事。到时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们怎么着她了,没得坏了季家的名声。&rdo;
丹青语气十分的平淡,但于氏看着她的眼睛却是恍惚明白了什么,忙道:&ldo;我明白,我会看好她,不会让她在外面乱说什么的。&rdo;
见于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丹青不由点头笑了笑,并道:&ldo;那自是最好,要知道若真传出了什么,对季家什么都不碍着,但乔欢儿一个未婚的姑娘,怕就会影响一辈子了。&rdo;
听着丹青看似告诫却又隐隐有威胁之意的话,于氏不由心中一凛,忙连声称是。
等于氏从后门出去追乔欢儿了,丹青在关上了后门后,才回到了竹兰轩里,避着叶清岚,将此事告诉了季春山,只是她并没有说细节,只说自己已经告知了于氏,于氏也已保证,不会让乔欢儿再来季家了。
季春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他隐隐觉得,乔欢儿却未必会善罢甘休,果然,次日在去点心铺子的路上,他便&lso;偶遇&rso;了乔欢儿。那乔欢儿还想上来搭话,季春山如今既已知道了她的心思,自是不会理她,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一甩鞭子,马车便加快了几步,越过了乔欢儿。
之后乔欢儿又来拦了他几次,但都没拦住,等到后来丹青丹蔻跟着季春山学会了做那些糕点,烤制的事何金锁一个也已应付的来后,便再无需季春山做什么,而季春山也就不怎么再出门了。乔欢儿莫说表明心意,来人都见不着,时间久了也就死了心,两个月后,便老老实实的嫁进了之前定下的人家里了。此事后话不提。
每日在家看看账册,算算帐,在叶清岚不用教课的时候,便陪他散步,陪他画画,时不时的再腻歪一番,却是再舒心不过了。不知不觉,两个月便过去了,进了五月里,却是又入夏了。
叶清岚身子受不住热,且有了身孕虽还未显怀,但不适感依旧比去年显得要厉害些,所以季春山便和他搬进了香湖水榭里居住。季宁煦和胡瑶住的竹舍被密竹环绕,遮阳挡风,夏日里也是十分清凉舒慡,便没有同季春山他们一起搬进水榭。
比起群芳园里此时被烈阳晒得有些打蔫的花木,水榭前荷花池里的荷花却到了盛开的时节,粉粉白白亭亭玉立,幽幽沁香弥漫扑鼻,让人赏心悦目而又心旷神怡。更有群群锦鲤,涌动游曳在荷叶之下,时而跃出水面,在阳光之下彩鳞闪烁,斑斓炫目。
第110章赴任
五月中旬,郭伦从京城回了来,回来的第二日,他便来到了季家,看望叶清岚。
待在前院正堂落座后却是先互相恭贺了一番,郭伦自是恭贺季春山叶清岚双胎之喜,而季春山和叶清岚则恭贺郭伦会试得中后,殿试更也考得了二甲头名成为传胪之喜。
之后郭伦便从书童青松手里接过一个锦盒并打开,锦盒里头乃是以大红绸布垫底,其上拖放着两柄成人巴掌长短的白玉如意。
郭伦对叶清岚道:&ldo;我明日便将启程上任,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便提前恭贺你诞育双胎之喜。&rdo;
郭伦为传胪,但并未被分进翰林院,而是被委派为了岭南一小县城的知县之职,吏部的任职文书,大印、官服等都已发下,却是不日便需前往岭南上任了。
&ldo;多谢大哥,只是这玉如意太贵重了,我不能收。&rdo;叶清岚忙道。这一对玉如意通体莹白毫无瑕疵,质地细腻温润柔和,一看便知是以上等羊脂白玉雕就,价值不下数百两,如此昂贵,他焉能安心收下。
&ldo;此物除恭贺你诞子外,也是我赠与双胎的满月、百天、周岁之礼。上任在即,诸事繁杂,无暇一一置办,便以此物一并代替,岚弟无需过多介怀。&rdo;郭伦说着便把锦盒的盖子阖上,转手又交回给了身边的青松,青松接过后便上前微微躬身送到了叶清岚面前。
叶清岚犹自觉得不妥,不好接下,还想再说什么,季春山却对他劝道:&ldo;即是大哥的一番心意,怎好辜负。且大哥也不是外人,你若太过见外,反倒不好了。&rdo;
季春山如此劝说叶清岚,倒不是他多稀罕这玉如意,只是一来就如他所说,郭家待叶清岚亲厚,又正值叶清岚怀孕,又是双胎,郭伦以此玉如意相赠,却也不算太过贵重,且日后郭伦多半也是要娶妻生子的,那时季家自也要回赠,有这玉如意在前,便也需得是更好而不能更差的东西。
如此有来有往,而不是只一方付出,一方接受,方是维系两家和睦融洽长长久久的正道。就好比自从叶清岚和郭家恢复来往,每逢重要节日,或郭父郭母生辰,季春山都会准备厚礼相送,且因着他们是晚辈,每次回礼还要比着郭家送来的再加上两成,以示尊敬。
叶清岚不及季春山想得深远,但等季春山说完,又见木着一张脸什么表情都没有的郭伦认同似得点了点头,便只得无奈一笑,道:&ldo;好吧,我收下便是,谢谢大哥了。&rdo;说完立在他身侧的丹青便上前从青松手里接过了锦匣。
&ldo;无需客气。&rdo;郭伦道。
因着郭伦还要去郭家其他的姻亲熟识的人家去拜访告别,不便久留,之后又略坐了坐后,便起身告辞离开了。季春山和叶清岚自是又亲自将他送至门外。
待郭伦走后,季春山让丹青和丹蔻送叶清岚回后院,他则是去准备找胡大夫一趟。
&ldo;胡伯?怎么,你可是哪不舒服了?&rdo;一听季春山要去找胡大夫,叶清岚便立时顿住了脚,微微蹙眉难掩关切地看着他问道。
季春山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温柔笑着道:&ldo;我没事,郭大哥不是被委派到岭南去了吗。我想起胡伯曾和我说过,他在外游历时便去到过了岭南那边,我想着问一问他那边的情况如何,到时也好让郭大哥提前做些准备。&rdo;
既不是季春山有什么不好,叶清岚便也放心了,却也没回后院,而是跟着季春山一起去客厢寻了胡大夫。
次日傍晚,日头西沉,白日的燥热渐渐退去之时,数辆马车停在了方城县南城门外,却是即将远赴岭南的郭伦,以及来相送的郭父郭母等人。
正当离别之语终是话尽,郭伦辞别父母,坐上马车即将启行之时,却是又有一辆马车从县城东门而出,最终停在了郭家马车的后面。
马车停稳,季春山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因他的突然出现而俱都露出意外之色的郭家人,笑道:&ldo;还好,赶上了。&rdo;
说着,马车里又下来一个人,却是丹青,待丹青下了马车后,她便撩起车厢的布帘,却是叶清岚也来了,季春山自是忙去扶他下马车。
&ldo;小心着些!&rdo;一见叶清岚竟也来了,郭母忙上前同季春山一起接着了他,待见叶清岚安稳的下了马车后,便不由地微微蹙眉,嗔怪起来,&ldo;你这孩子,不是不让你来送了吗?忘了自己有身子了人了,瞎折腾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