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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啼笑皆非，又是身不由己，只好说道：&ldo;去就是了，不要拉拉扯扯的。&rdo;辰熙斜眼看她，道：&ldo;你别指望跑了，周遭都是侍卫呢。&rdo;季淑见他果真人小鬼大，便低头揪住他鼻子，用力一扭，道：&ldo;遵命，太子殿下。&rdo;辰熙用力推开她的手，才放开她，昂首挺胸入内，季淑跟在后头，也不抬头，只听辰熙小声道：&ldo;父皇，儿臣把人带来了。&rdo;东明帝说了什么，太小声，季淑听不到，只听辰熙恭顺道：&ldo;儿臣知道了，父皇好好歇息，儿臣就等在外头，父皇有什么吩咐就叫儿臣。&rdo;说完，便一步一步后退回来，经过季淑身边之时，冲她使了个眼神，季淑瞪他，道：&ldo;你去哪？&rdo;辰熙道：&ldo;我在外面等着。&rdo;悄无声息出去了。季淑心下忐忑，周遭竟听不到其他人声，片刻，东明帝道：&ldo;淑儿，你来。&rdo;季淑头皮发麻，皱了皱眉，道：&ldo;皇上有何吩咐？&rdo;东明帝道：&ldo;你心里恨我么？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rdo;季淑说道：&ldo;皇上说哪里话，我怎么敢。&rdo;东明帝苦苦一笑，道：&ldo;你过来，我有些话要同你说。‐‐你这回不听，这一辈子也都没有机会了。&rdo;季淑闻言便抬头，见东明帝就在面前不远的龙床上，身子靠在床边儿半坐，灯影中，他的剪影带着一股憔悴消瘦，寂寞无言的味道。季淑上前一步，看看东明帝，见他略带笑意，手指头轻轻勾了勾，季淑便又踏前，一直到了他床边上，东明帝才道：&ldo;好了，可见要叫你到我的身边儿来，是极难为的，……哈。&rdo;季淑道：&ldo;皇上要说什么？&rdo;东明帝轻咳了声，道：&ldo;嗯，闲话不说了，我想问你一句话。&rdo;季淑道：&ldo;嗯？&rdo;东明帝看着她，问道：&ldo;你究竟是谁？&rdo;声音轻轻，带一丝冷意，那双长睫掩映下的眸子，沉静如水，深不可测地。季淑心头悸动，却道：&ldo;皇上这是什么意思？&rdo;东明帝道：&ldo;你不是淑儿，你是何人？&rdo;季淑不动声色，道：&ldo;我名唤花季淑。&rdo;东明帝沉沉看她，季淑只觉得在他双眸的注视之下，似身负重担，简直喘不过气来，便缓缓垂了眼皮不看他。沉默之中，季淑慢慢只觉周身渐渐发冷，她心中一沉，抬眼看向东明帝，道：&ldo;皇上你想如何？&rdo;东明帝波澜不惊：&ldo;你到底是何人？&rdo;季淑面色冷冷，说道：&ldo;我是我爹爹最疼爱的女儿。&rdo;东明帝双目如刀，猛地一探手将季淑的手腕握住，厉声道：&ldo;你是……可你又不是，你不是昔日的那个淑儿，她不似你这般……你知道她若是听到真相之后会如何？她会大哭，会不知所措，甚至会跟她爹决裂，她会恨我憎我，却更怕我，但是……你没有……还有，花王神会，你说的那些故事、你待你那相好的戏子，上官家……&rdo;原来那天躲在屏风后的，竟真是他……原来她一路行来所有事，他了若指掌。季淑忍着骨子里泛出的那股阴冷，将所有杂乱无章按下，只说道：&ldo;那么，‐‐我若恨你怕你，有用么？&rdo;东明帝仍旧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季淑沉静说道：&ldo;三叔，你弄疼我了。留神，别再我的手上留下痕迹，给爹爹看到了，不知会如何。&rdo;东明帝的手狠狠地抖了两下，终于松开季淑。季淑用尽浑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让自己后退一步，逃出这宫去，她面上平静，颈间的汗却湿了衣襟。东明帝冷冷地笑了：&ldo;你告诉朕，你到底是谁……你若不说……&rdo;季淑将袖子遮了手腕，道：&ldo;三叔，我已经不是那个习惯听话，被吓一吓就什么都忘了的小女孩，你有心将我爹爹调走，就是想问我是谁？我的答案已经给了，我是我爹最疼的人，这个答案三叔你满意也好，不满意也罢，生生世世，都是如此。‐‐或许，我面对你的时候不哭不叫，反让你失望了，但我知道，我那样做无用对么？若是给我爹见了我那样，他还会伤心，可是，‐‐你当我真的不记得昔日的痛了？我只是明白，我若总是记得，我身上痛一分，我爹就痛十分。&rdo;她语气平静，不带波澜，像是叙说家常：&ldo;三叔，你错过一次了，不打紧，你看你的苦肉计多么有效，我爹眼见就原谅你了，但若是你对我下手，我爹会恨你到骨子里……你想天下做赌，他绝对不会再心软，这天下当真会翻个个儿的。‐‐唔，或许这正是你想要的，对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