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道:“我告诉你,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正常!我弟是吃了农药,又不是成了傻子,现在就去问!”
理论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带着保镖一路怒气冲冲杀到病房,等着病房里的人给个说法。
谁曾想病房里灯光柔和,气氛融洽温馨,黑发青年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微微仰着头,小心地摸着裴曜的喉咙,问刚才催吐的时候难不难受。
病床上的裴曜耳垂微红,说不难受,还问幽采怎么手总是冰冰凉凉的,要不要喝热水,他帮他倒。
跟人理论得脸红脖子粗的裴汀:“……”
晚上八点半。
苏安大爷一样靠在病床上啃着香蕉,看着电视正笑得直不起腰,一扭头就看到黄胜将幽采领回来。
他看着乖乖巧巧的幽采,乐道:“哟,回来啦,你侄子闯什么祸了?”
黄胜拉开凳子,咳了咳,没敢说幽采把人给整进急救室,而是模棱两可含糊道:“没闯什么大祸,他交了个新朋友,带了点山里的土货给新朋友。”
“新朋友是城里人,吃不惯他带的土货,新朋友家长觉得他故意害人。”
苏安一听,嚯了一声:“山里的土货啊,这年头山里的土货可稀缺了。”
“他侄子新朋友的家长怎么有点不识货啊。”
黄胜也有点生气地点了点头:“就是,他成天揣兜里,自己都不舍得吃呢。”
若是平常人住院也就罢了,但裴曜好歹也是个精怪,怎么连这点都扛不住。
苏安兴致勃勃道:“你侄子带的土货是什么?野山菌还是咸水鸭蛋?”
“我妈之前用野山菌煲过一次汤,又鲜又香,还有那咸水鸭蛋拌着热乎乎的白粥,我一次能吃两碗。”
“他朋友不要,给我呗,我出钱买。”
幽采摇了摇头:“不行,我带给他的,只有他能吃。”
半夜爬起来与黑子大战两小时的大型霸王花不高兴了:“黄胜,你侄子交朋友怎么还带搞特殊待遇的。”
黄胜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幽采挠挠脸:“你吃了容易进医院。”
大型霸王花依旧不高兴:“我连见手青都吃过,你新朋友进医院那是不中用,弱不禁风的。”
幽采想到裴曜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迟疑道:“还好吧,他也没有很弱不禁风。”
苏安依旧不信,大爷似的躺在病床上,觉得幽采碰到了讹人的朋友,唏嘘地对黄胜道:“你侄子太好骗了。”
交个新朋友还能碰见胡搅蛮缠的家长,还险些被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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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他太好骗了。”
十二楼的某间病房里,裴汀对着电话那头的裴母痛心疾首道:“我们老裴家怎么就出了这一个人……”
病床上的裴曜:“……”
他躺在床上,脸上盖着书,眼皮都不带掀一下。
裴汀悲戚道:“妈,你知道刚才在病房他对那个男生说什么吗?他说你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喝热水,我帮你去倒——”
“我天天来他病房,他都没给我喝口热水。”
“脸都红成了猴子屁股,还一副特拽的样子起身,走去水吧台给人倒热水。”
裴曜一把就掀下脸上盖着的书:“你脸才跟猴子屁股一样红。”
裴汀充耳不闻,痛心疾首地诉苦了足足十分钟,才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偏头望着病床上的裴曜:“你真一点都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