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外头,早已备好了马,三人各自上马,一路直奔十里长亭而去巳时左近时分,正是平京城内路人最多的时候,纵马而驰这事自是做不成的,却也恰好可以边行边语
才刚出门时候,凌远清早见了萧府门口的两辆马车其中一辆甚为轻便,显是准备来给萧呈烨路上乘坐的,而另一辆,却载满了各样箱笼,其数量之多,让凌远清也为之瞠目结舌
“你往北境,怎么却带了那许多行李?”思忖一刻,凌远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若往别处去,以萧呈烨的身份,便再多带些,也自使得,然而萧呈烨这一趟,可是往北境去的那处兵灾连绵,且不说别的,只这份奢华落在有心人中,萧呈烨往后的日子便不会好过了
萧呈烨苦笑的摇了摇头:“儿行千里母担忧
陡然听“呈娴”二字,凌远清不觉沉默了起来,心中随之想到的,却是将要临头的那一门婚事
好半日,他才苦笑的摇了摇头:“也许过上些时日,我也会去北疆!”他慢慢的道
萧呈烨先是一怔,旋即也明白了过来凌远清若娶了临昌公主,那便是当朝驸马了,驸马乃是皇亲国戚,按说也是要去北境历练一回的只是大周虽有这等规定,但这些年来,对于宗室子弟与皇亲国戚这一方面执行的却不十分严格,除自请前往外,通常也不勉强
这个时候,凌远清说出这话来,却已明明白白的表露出了他的态度:对于他与临昌公主的这门婚事,他自己也并不看好,甚至早早便已想好了退路·前往北疆暂避一时
萧呈烨有心想劝慰几句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不甚妥当,少不得犹疑着没有开口他这边犹疑·那边百里聿却已皱眉开口:“远清想太多了,十一皇妹不过是脾气急了些而已!”
凌远清苦笑,他可不会忘记当日这位公主在绿萼岭大雌威的样儿那样的情景,他可并不以为只是“脾气急了些”这区区五个字,便能够解释得了笑了一笑后,凌远清泛泛的道了一句:“是这样的吗?我倒不知道呢!”
萧呈烨等二人听得这话,哪还不知道他这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萧呈烨虽则有心再劝他几句·然想着这会儿终归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了下去他二人各怀心思,那边百里聿又并不是个擅于言辞之人,这一路走了下来,竟都各自无语
及至出了城门,远远看去,依稀便能看到十里长亭处,早有马车停在那边百里聿眼尖·一见之下,已然叫了出来:“是我二哥!快!”言毕已催马直奔了过去
萧呈烨二人自也不敢稍慢,急急纵马紧随其后
十里长亭边上·百里肇静静的坐在轮椅上,目注流花河天气略有些阴沉,流花河畔,垂柳因风轻摆,叶梢划过平滑的河水,带起阵阵涟漪,搅乱了倒映于水面的层层阴云
百里肇那边沉静不语,一侧的徐青却已忍不住了:“王爷······”他低声叫着,面上神色着实有些难看事实上,他们已在这里等了足有一刻钟了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在徐青看来,百里肇肯来为萧呈烨送行,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萧呈烨如此·实是不识抬举
稍稍抬一抬手,百里肇淡淡道:“此去北境,该是萧呈烨第一次出远门吧?”
徐青一怔,想了一想后,才道:“该是如此无疑!”
“再等一等吧!”百里肇语声平淡:“第一次出门,又有父母在堂,迟些也是难免的!”
他既说了这话,徐青又哪敢再多说什么,当下应着,静静立在百里肇身后,不再多言其他便在此时,二人身后,马蹄之声也已得得的响了起来徐青忙回身看去,见是萧呈烨等人,忙道:“王爷,他们来了!”见百里肇颔,他忙挪动一下轮椅,好让百里肇转过身来
远在二十步开外的时候,三人便已勒住了马儿,跃下身来一边早有从人上前接过三人手中的马缰,三人这才急急的走上前来,同百里肇见礼直起腰杆之时,萧呈烨的目光更细微不可察的扫了一眼停在一侧的百里肇的马车马车寂寂,全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