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匆匆出了房门,那边萧呈娴也已快步从屋内行出。宁夫人见二人急急迎出,却自停了脚步,笑道:“我这个不速之客,可扰了你们没有?”
二人闻言都是失笑,连呼不会,便一左一右扶了宁夫人过去萧呈娴那里。进屋坐下后,萧呈娴便忙令巧兰过去请凌远萱来。巧兰答应着,正要出门时候,却被宁夫人含笑拦住:“适才我来时,恰在照水林内见到十小姐,这会子她怕还没回来,倒是不必去请了!”
远黛二人听得这话,不觉面面相觑,苦笑连连。
宁夫人显然并无责怪之心,只微笑道:“那位与她一起的公子,便是她的未婚夫婿吧!真真是一表人才,与她倒可称得是珠联璧合的一对。”说着这话的时候,宁夫人眉目之间却不觉泛起一丝温柔之色,仿佛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
远黛见她如此,绷紧的心弦却不由的一松,她也不愿多说这些,只笑道:“夫人既来,却怎么也不使人告诉一声儿!今儿我们可真是失礼了呢!”
宁夫人摆手道:“我原是出来看花的,一时走到别院门口时,忽然便想来看看你们几人。至若失礼,我不约而至,都不觉失礼,你们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失礼之处!”
早有丫鬟呈了香茶来,宁夫人接了茶,浅啜一口道:“我今儿虽是兴起而至,但倒也不是无由而来。”她说着,便自扫了二人一眼,道:“我明儿便要回京了,今日却是来辞行的!”
不意她会说出这话来,远黛二人怔然相视,好半晌,萧呈娴才笑了出来:“不瞒夫人说,我们很快也便要回京了,早间还在商量着明儿过去疏影山庄向夫人辞行呢!”
这话却说的半真半假,很快便要回京自是真的,但向宁夫人辞行一事,却是压根儿便没影子的事儿,不过宁夫人既来辞行,萧呈娴自也只能这般顺水推舟的一说。
宁夫人微讶道:“你们也要回京了吗?不知可定了时间没有?”
萧呈娴也只有道:“时间倒还不曾定下,不过我们是打算后日动身!”
沉吟片刻后,宁夫人忽而开口道:“后日吗?我正觉明儿动身有些仓促了,你们既是后日启程,我便索性与你们同行吧!”
她既说了这话,萧呈娴二人心中便是不愿,却也不好拒绝,少不得点头应了。
及至送走宁夫人,天色却早又擦黑,凌远萱却还不曾回来。与萧呈娴回屋坐了,远黛才忽而问道:“我却忘了问姐姐,宁夫人在平京可有府邸没有?”
萧呈娴点头道:“自是有的!宁夫人原是先懿德皇后身边的女官。传懿德皇后与她感情甚笃,因此早早便将她指了给御前一等侍卫邓智。只是可惜,邓智短命,宁夫人嫁他不过三年,他便染疾而亡。先懿德后怜她丧偶,便又将她召入宫中,伏侍睿亲王。”
远黛听她未提宁夫人的府邸何在,便知萧呈娴怕也不知那府邸究竟位于何处,便也不再多问。二人正说着话,前头萧呈烨却又使人送了封信来,道是给远黛的。
远黛听说这信是给自己的,却是不免诧异。接信看时,目光落在封皮上时,却不由挑了下眉。萧呈娴在旁看她神情,不免问道:“却是谁写来的信?”
抬眸若无其事的一笑,远黛道:“是沅真!”她说着,便当了萧呈娴的面拆了那信,淡淡扫了一眼。而后却向萧呈娴道:“这信说的却是那日撞上姐姐的那个冒失鬼,说他已住进了翠竹园。与他一同入住的,还有两名举子。其中一人身上果真带病!”
她若不提,萧呈娴其实已将那日之后忘到了脑后,这会儿听远黛这么一说,她却立时便记起了那日那名颇有些傻乎乎的男子,一笑之后,萧呈娴随口道:“希望他们三人都能高中吧!”
远黛一笑,却并未将那书信递给萧呈娴,而是若无其事的将信放入了袖笼之中。
她既不主动递过书信,萧呈娴自也不好开口要求看她私信,便也只得罢了。二人又说了一回话,那边凌远萱才终于回来。三人一道用过饭后,远黛便自藉口累了,先自回屋。
文屏见她回来,少不得说起杜若。原来杜若早间用过药后,到了下午,便退了热,用了些燕窝粥,到了适才,已能坐起身来了。远黛听了,便点了点头。
文屏见她似有心思,便也不再多提杜若之事,只默默退了下去。
远黛自袖笼内取出沅真使人送来的那封书信,微微沉吟的轻抚着,却是良久也没言语。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