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集合”
一声声号角响起,惊得众人以为要开战了,虽然那不知出了何事,但随着号角声,战场上的剑拔弩张的紧张感都找了回来,迅速的列队成排,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里猜测着看来是大将军要训话了。
齐越站在台上,一脸冷色,她向前几步,走到台边,看着下面的将士,沉了沉气高声道:“我齐越从军是为了保家卫国,是为了给惨死战场的爹爹和被烧杀强掳的百姓报仇,从边关回来,我一日不敢懈怠,时刻准备着为了我宋国百姓奔赴战场,纵使身死,纵使我齐家绝了后也无怨无悔。
可是尔等呢,身为一名将士,不思卫国倒罢了,偏偏学会了论人是非,既然你们这么爱对我的事指手画脚,现在就让你们说个够,所有人听令,我念一字便跟着学三遍,凡不从者,军法处置。”
“杀”。
“杀杀杀”。
整整一天,不知疲倦的喊着,一声大过一声,没有人敢停下,因为大将军不曾停下,即使饿着肚子站了一天,也没有人敢有疑义。
他们身为将士却忘了自己身上的职责,一时安逸便如市井之流,早上还一个个踊跃吐槽的人,现在嗓子都喊哑了,此时最想做的怕就是闭上嘴巴,不要说话。
直到夜幕降临,喊杀声才停了下来,齐越脱掉身上的战甲,回到帐中喝了两杯水才缓了过来,她知道今日的事肯定会传到宫里去,朝堂上说不得也会提几句,但她不在乎。
她此生一为保护家为国,二为长公主一世平安,其它的都不重要。
次日早朝,果然有闲着没事干的御史参了齐越,甚至还有几位言官不知受了谁的指使跳出来火上浇油,直把齐越说成了无恶不作的重罪之人。
宋帝斜睨了下百官,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金銮殿,众臣不敢有所动作,只躬身等着,没说退朝,谁也不敢走。
“四喜,你觉得朕该不敢拿了齐越。”
“齐小将军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奸大恶之辈,这等家事碍着谁了?那些人啊,不过是多管闲事罢了。”
“不错,去,就按这个意思传下去。”
不多时,众臣总算等来了四喜公公,毕竟在朝为官多年,大家一看便知这是要传圣上口谕了。
“陛下让奴才来传个话,此乃齐家的家事,齐老将军都没有管,诸卿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噗,”兵部尚书董尧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一众□□顿时黑了脸。
二皇子宋廉也心情好的朝着赵丞相的方向道:“诸位若是想插手别人的家事,不若去齐老将军的墓前上几柱香,问上一问自己有没有资格。”
这下太子一脉的人脸色更黑了,这雍王最会落井下石,偏偏他们又无言反驳,陛下都已经定了是齐家的家事,他们纵是想管也不敢管了,难道真要去上几柱香问问,他们恐怕连问的资格都没有。
是夜,赵丞相府中有客来访,悄悄的来也悄悄的走,待到客人都走了,右相赵信夫才一个人去了书房,命人将写好的书信传入宫中,他站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黑幕,低声叹道:“齐老儿你去便去了,偏偏齐家还握着兵权不放,留一个黄口小儿来撑场面,着实可笑,这是你们齐家的选择,莫要怪老夫不念旧情。”
这边将军府,老管家将自己的担忧一一说给齐越听,他在将军府待了一辈子,生怕自己经手的事情会有纰漏,所以凡事都要未雨绸缪,不然如何对得起老将军和夫人。
齐越也知晓防患于未然的重要性,稍一思索便应了下来:“齐叔放心,明日我便去挑几个信得过的人,这府里也该养一些可靠的家将,日后我若不在,你们总不能被欺了去。”
“主子放心上就成,老奴只怕那些个宵小之辈不安分啊。”老管家徒然长叹,这人啊就怕被惦记,虽然小主子功绩卓然,但也注定了将军府高处不胜寒啊。
齐越点了点头,放人之心不可无,她也不是傻子:“无妨,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是,对了,长公主在府中可好,我今日回的晚了,还要多劳烦齐叔上心些。”
隔壁厢房,宋曦虽然早早就歇下了,但是并没有入睡,而是辗转反侧的等待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悬在半空的等待是为何,直到外面声音响起,知晓是齐越回来了,那份等待才落了下来,她眨了眨眼睛,心中暗自喜悦,这便是翘首以盼的感觉吗,原来望夫石的滋味是这般。
待到外面没有声音了,知道齐越已经用过早饭就寝了,宋曦才安心的闭上眼睛,睡前还在想着明日早些醒来,一起用早饭,最好是送齐越出门,还要给她整理一下衣服,想到这,睡梦中的人悄悄的扬起嘴角,不知道在梦里乐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