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的意思是用火?”
娄圭看向梁广。
“没错,用火,并州的天气干燥少雨,井中亦是少水,时不时还有大风,建筑又大多为木质,平日里为了防止走水,日日都是巡逻三次,若是刻意放火,一旦火起,便是扑也扑不灭。”
梁广点了点头。
“可少君,这火一起,死伤可就无数了。”
娄圭面色难看,开口说道,就差直言此计有伤天和了。
“无数便无数,总归都是鲜卑人,总好过我等逃脱不得,被他们斩去头颅吧?”
梁广却并不在意,所谓天和,与他何干,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梁广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可那檀石槐并非蠢人,若是直接留下空城,只怕他不会上当。”
娄圭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若是空城,檀石槐自然不会上当,可若是城内有守军呢?雁门关内士兵人人死战不退,以身殉国,可为栋梁。虽然如此施为,我心头也有些不忍,但是总好过我义馆之内的兄弟们因为我的决策葬身在此吧?”
梁广说着看向娄圭。
这是沟通,也是试探,试探娄圭的心思,也好让梁广确认,娄圭是否可为自己的心腹。
对于这般决策,梁广并未有任何心理负担,毕竟,穿越之前梁广就是在商场打拼多年的老江湖了,在起家的初期,手中更是做过不少灰产生意。
他早就习惯了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绝非是他对外表现出来的那般人畜无害,傻白甜的存在,至少,若是拿魏蜀吴对比,梁广其人绝非刘备孙权,便是曹孟德,只怕在手段一道之上也略逊梁广一筹。
“主公此计,可立奇功,只是如此做法,难免背负骂名,主公是要做大事的人,此般名声,不可由主公口中说出,其中厉害,子伯愿代主公受之。”
娄圭低头沉思,良久之后,方才抬头,看向梁广,行了一礼之后开口说道。
此刻,娄圭对梁广的称呼开始有了变化,和上一世投身曹操麾下不同,娄圭和梁广在此之前并不相识,他之所以投身梁广有一半的原因也是收到梁广逼迫。
可是此刻,娄圭才算是彻底认识到面前这个不过及冠的少年。
做事果决,手段繁多,目光长远还有远超同龄人的狠辣,若是换一个人,或许会觉得梁广不可深交,但娄圭其人本身就并非安分,所以此刻,他反而觉得梁广前途远大,乃是明主。
心中佩服,之前又被压制,此刻的娄圭面对梁广,忠诚之心或许和正史之中面对曹操相当,但其分寸感却比相对曹操又要多了数倍。
“如此这般,就麻烦子伯先做布置了,我等可以死战,但却不可在此丧命。”
梁广点了点头。
“喏!可主公,若是那些雁门关内的守兵不愿?”
娄圭看向梁广。
“那便做好后手,随时毁掉退路。”
梁广声音和眼神在此刻都冷了几分。
娄圭点头离开了屋子,走出屋外,叫来数名真正的心腹,梁广既然已经提出了他未曾想到或者不敢想的方案,那他要做的便是做好一切的布置,若是火起,便要将整个雁门关笼罩在其中。
第二日一早,城楼之上,擂鼓之声传遍了整个雁门关内。
早已起床的梁广看向屋外城楼的方向,快速换上了一身甲胄。
待到走上城楼的一刻,城楼之上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他们有些是雁门关内的守将有些是跟着梁广来此的并州难民和各地游侠,还有些是跟着孙坚一同逃出来的兵士。
此刻,他们的身份不同,但是面色却都同样凝重。
“这些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