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夕醒的时候,已经错过了第二日清晨的议事。
仙修十分注意虚假养生:早睡早起、清淡饮食,多喝热水。其实根本没屁用——修仙就是为了跳出生老病死、五谷轮回的,谁当了神仙还守凡人的破规矩?
但就像凡人热衷于学仙修一样,仙界也掀起了一股学凡人的风潮,坚定不移地贯彻刻板印象。
上神过去没这习惯,但百密一疏,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睡得这么沉,连早上的议事会都没来得及参加。
这就很不应该了。
他从没缺席过任何重要场合,以至于神色恍惚,仿佛天雷已经落到自己头上。
沈凌夕不怕天雷,但有些自责,不仅仅因为旷工,还因为昨晚的那一场情|事。
他瞳仁淡薄清透,眼角湿润泛红,直愣愣地瞪着睡得香甜的罪魁祸首,仿佛要把这个十恶不赦的狂徒的样子烙进心底。
老实说慕长渊干的事足以让他受钉刑千次万次,伦理纲常被魔尊践踏了个彻底,也就沈凌夕被“欺负”了也不吭声。
昨晚慕长渊最后帮他简单清理了一下,还从衣柜里取出寝衣给他换上,不知道的或许真以为他是个悉心伺候师父的乖徒弟。
初为人师的沈凌夕满腔郁闷无处发泄,醒来后习惯性地检查一下身体的情况,金丹和道心都安安稳稳的,没有任何异样。
强烈的背德感仿佛要把沈凌夕燃烧殆尽,然而一夜过去后,他的道心安安稳稳,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比平时还安分许多——岩浆温顺平缓地流淌着,堪比被撸舒服了的液体猫。
“?”
沈凌夕愈发感到不解。
上神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或许是体内留下的浑浊之物没清理干净的缘故,他感觉自己透出一股魔气。
“醒了?”罪魁祸首懒洋洋道。
沈凌夕嗓音嘶哑:“胳膊都被你枕麻了。”
欲||望纾解后,他这会儿全身松懒又舒服,竟也开始贪恋温香软玉般的怀抱,不愿想什么苍生正道,要是慕长渊能阻止弟弟作恶,那就让他去处理好了。
才刚刚这么一想,沈凌夕就很快又警觉起来:身为天道上神,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的原则。
若是因为心生疲惫而依赖恶道,哪天慕长渊再也不能作为依靠,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沈凌夕内心自责一百遍,心想慕长渊该不会趁他昏睡下了什么咒,否则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慕长渊见他才刚睡醒内心就百转千回,心想:看来昨晚玩得过火了,上神开始怀疑人生。
忽然又觉得好笑:“你该不会以为本座趁你睡着,给你下咒吧?”
被猜破心事,沈凌夕瞪过去,就见对方顶着一张慵懒绝艳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又不知道胡思乱想什么,慕长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顺便抽出对方被枕住的手——沈凌夕睡着后,他不要脸地把姿势调整成让对方抱着自己,就这样相拥睡了一整晚。
灵力运转过一个大周天后,沈凌夕惊讶地发现自己仍在元婴后期大圆满,气海并没有因为纵欲而回落。
慕长渊哼哼唧唧道:“昨晚试着控制了一下,效果还行。”
知道自己是采补之体后,魔尊摸索了一段时间,加上以前出于好奇了解过合欢宗的修炼方式,以慕长渊的天资和经验,不需要太长时间就能找出门道。
他不能控制采多少,起码能控制采不采,这就省很多麻烦了。
沈凌夕揉着发麻的胳膊,坐起身的同时,试探性地问道:“我睡着后你帮我穿衣服了?”
“嗯哼。”
沈凌夕顿了顿,又问:“那我睡得很沉吗?”“还行吧。”
“说梦话了吗?”
慕长渊一手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凌夕的背影:“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