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方才大姑娘一直守在您跟前,老奴见她哭的厉害,脸上又都是伤,这若真的留了疤,如何是好,便做主让大姑娘先回去了。&rdo;
想到那孽障,纪氏几乎是倒抽了口气,可到底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她终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ldo;那孽障怕是真的被脏东西魇住了,嬷嬷,你说我这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生了这样不知规矩的东西!&rdo;
说完,纪氏挣扎着就要起身,往鹤安院去请罪。
丫鬟们侍奉着纪氏重新梳了妆,就出门了。
鹤安院
今个儿这天气好,二太太姜氏三太太董氏用过早膳后就往鹤安院来陪着凤阳大长公主打叶子牌了。
中间不免提起宝桐给谢少恒做继室的事情来。
&ldo;宝桐自幼就住在府中,懂礼知规矩,这桩婚事再好不过了。也是媳妇迟钝,之前竟没想到这一茬。&rdo;姜氏昨个儿闻着消息时,还满是诧异。不过到底这事儿和他们二房没什么关系,大长公主既然点了头,这事儿该就是定了。
董氏也笑着道:&ldo;二嫂说的是,这孩子我也喜欢的很。&rdo;
凤阳大长公主听着这话,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又闲聊几句之后,姜氏又说到安阳侯府裴家老夫人寿辰将至。前几日东宫选妃,如今旨意虽未下达,可京城谁不知道,裴家日后便是太子的岳家了。
有了这么一桩喜事,这次裴家老夫人寿辰,必定是门庭若市。
还未再多说,就见褚嬷嬷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等她回禀完,二太太三太太差点儿没吓傻在那里。
当年,大长公主四十五岁高龄生下郡主,她们这些当儿媳的,难免意外。可这到底是一桩喜事,谁敢多说什么。
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大姑娘竟然会如此心存怨念。
屋里的空气瞬间像是凝滞了一般,凤阳大长公主气极反笑,&ldo;东宫选妃做出那样的丑事来,我这当祖母的,原还当她是个孩子,因着郭家二公子之事,让她一时蒙了心。这会儿看着,平日里的礼仪教养大抵也都是装出来的!&rdo;
自打幼姝生下来,她是当眼珠子宠着,万万想不到,这没规矩的东西会拿着这事儿让幼姝难堪。
&ldo;去,去把那孽障叫来!我倒要问问,这些年我这当祖母的可曾苛责过她,竟让她如此记恨于心?&rdo;
还未等阮嬷嬷出门,就听外头丫头进来回禀,说大太太来了。
纪氏知这事儿非同小可,如何敢替谢云菀求情,一进门,也顾不得二太太和三太太也在,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哽咽道:&ldo;母亲,是儿媳这些年教导有失,才让那孽障口出狂言,还请母亲责罚!&rdo;
纪氏脸色苍白,看得出也吓坏了,可出了这样的事情,凤阳大长公主再念着她往日里沉稳规矩,她也逃不过这教导之失。
凤阳大长公主是这府邸的老祖宗,便是活到这个岁数,也从未这样的没脸过。
尤其想到老国公爷当年西南征战,都没能见到女儿一面,心头的怒火更是一阵翻滚。
一旁,二太太姜氏忍不住开口道:&ldo;大嫂,你是什么品行,母亲岂能不知,又如何会怀疑你暗中教唆。只是,她惹出这样的事情,如何就敢躲在屋里,反倒是大嫂在这跪地请罪。&rdo;
纪氏身子猛地一僵,却在这时,门口一阵响动,接着便听到守门的丫鬟恭敬的声音:&ldo;奴婢给郡主请安。&rdo;
谢元姝方才在门口就已经闻着了里面的动静,等她一进门,就见纪氏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见她来了,凤阳大长公主慈爱的目光看着她,招手让她上前。
这些年,她以为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幼姝定是丁点儿委屈也不会受。可如今,竟有人拿那件事故意给幼姝没脸,想着这些,凤阳大长公主眼眶就不由有些微微发红。
谢元姝偎依在母亲身边,低声道:&ldo;母亲,幼姝能有母亲庇护,有几个哥哥宠着,丁点儿都不委屈。&rdo;
说罢,视线落在纪氏身上,又道:&ldo;便是大嫂,平日里也是极其护着我。&rdo;
纪氏万万没料到谢元姝这个时候会替她说话,忍不住拿了帕子掩面低泣出声。
看她这样,谢元姝缓缓道:&ldo;我既已罚了菀姐儿,这事儿便就此作罢。她毕竟是我们谢家长房嫡长女,若真的闹腾太大,她失了脸面是小,连带着谢家失了名声,就不值当了。只是,大嫂也该好生教导菀姐儿一番,若有下一次,纵是我有心绕过她,大哥那里,定也不会无动于衷的。&rdo;
&ldo;我们谢家以孝治家,就菀姐儿今个儿这些话,便是直接搅了头发送到庵堂当姑子,也不算委屈了她,你说呢?&rdo;
既然幼姝已经这么说了,凤阳大长公主也不想显得太苛责,只沉声道:&ldo;好了,起来吧。过几日便是安阳侯府裴家老夫人寿辰,之后宝桐和砚青的事情也该备起来了,就让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在旁帮着你,万不要出了任何的差错。&rdo;
凤阳大长公主这么说,纪氏如何不知,殿下到底是因为这事儿恼了自己,否则,也不会特意说让董氏和姜氏在旁帮着她。
可她又如何敢有任何的不满,恭敬道:&ldo;那便麻烦二弟妹和三弟妹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