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见状,暗暗叹息一声,遣了跪着的丫鬟退下。
李氏看着杜嬷嬷,&ldo;嬷嬷,你说这怎么可能?延之怎么可能真的做出这样的丑事来?&rdo;
杜嬷嬷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安抚她道:&ldo;太太,一切都等世子爷过来,再做定夺吧。许到了最后也只是虚惊一场。&rdo;
李氏哽咽道:&ldo;那小贱人入府第一日,我就不喜她。可她毕竟是个孤女,二太太袒护她,我这个当大嫂的,也不好真的给二太太这个没脸。谁能想到,她竟然非但不感恩,还敢把主意打到延之身上。&rdo;
杜嬷嬷微微一怔,缓缓道:&ldo;太太,这若是真的,可如何是好?大长公主殿下若是知道,且不说两家的联姻,就是肯退婚,如何能不逼着皇上给陈家治罪。&rdo;
杜嬷嬷的话算是戳中了李氏的心思,半晌的沉默之后,只听她冷冷道:&ldo;这样的丑事,自然是要瞒下的。&rdo;
杜嬷嬷心里猛地一咯噔,迟疑了下,忧心道:&ldo;可老夫人那里?&rdo;
李氏看她一眼,眸子阴沉的可怕,&ldo;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定国公府,即便老夫人最后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rdo;
李氏说这话的时候,万没有想到,傅锦已经怀了儿子的骨肉。
很快,陈延之便来了。
往日里,他在书房读书,府邸便是有再大的事情,母亲也从未让人扰了他读书。
是以,一路上,他也已经琢磨出来,母亲该是已经猜到他和锦娘的事情了。
可他并未觉得不安,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石头突然落地一般,让他前所未有的畅快。
&ldo;儿子给母亲请安。&rdo;
李氏看他这样子,如何能猜不到,这桩丑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屋里的空气瞬间像是凝滞了一般,杜嬷嬷也难掩惊讶的看着他,急急道:&ldo;世子爷,嬷嬷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了,你和嬷嬷说实话……&rdo;
杜嬷嬷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陈延之自嘲的笑了笑,一字一顿道:&ldo;母亲,您就无需再试探儿子了,儿子确实倾慕锦娘,这辈子,再不会娶别的女人。&rdo;
饶是李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听到儿子这样的话,还是气的差点儿没吐出血来。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这个自小引以为傲的儿子,众人屏气凝神间,只见她猛的冲上前,下一瞬,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响了起来。
陈延之也被打懵了,从小到大,母亲从未给过自己这样的没脸,可今个儿,却动手打了他。
&ldo;糊涂东西!你怎么可以把郡主置于这样的境地!这若是被谢家知道了,你以为你担得起!&rdo;
陈延之紧紧握着手,脸上讪讪的,可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勇气,开口道:&ldo;母亲,那谢元姝就是个毒妇,您为何愣是逼着要我娶她!这样的女人,哪里比得过锦娘!&rdo;
李氏再忍不住捶打着他,歇斯底里道:&ldo;都是那小妖精害的,否则,你怎么能说出这样不知所谓的话来。&rdo;
&ldo;我告诉你,你趁早歇了这心思,我绝对不会让那小贱人毁了你,毁掉陈家的。&rdo;
说罢,直接吩咐杜嬷嬷道:&ldo;去,去把二太太叫来,我倒要问问她,这些年,她是如何教养这外甥女的。这样的没脸没皮,到底是跟谁学来的!&rdo;
陈延之震惊的看着母亲,急急道:&ldo;母亲,这事儿都是儿子的错,自打锦娘入府那一日,儿子便对她生了情愫。一切的一切,都和锦娘无关,更和二婶无关。母亲若是要责罚,就责罚儿子吧。&rdo;
李氏又是气急又是失望的看着他,心底算是明白了,这儿子,被那小妖精勾的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
&ldo;你怎能这样让我失望,你可知,你是国公府的世子爷,日后是要袭爵的。若这丑事传出去,大长公主殿下如何能绕的过你。到时候,莫说你这世子之位,就是整个国公府,怕也难逃其咎。&rdo;
陈延之自嘲的笑了笑:&ldo;母亲,这些年自从儿子和郡主有了婚约,是半分都由不得自己。您难道就看不到儿子的为难吗?这哪家的公子哥会像儿子一样,在未来的妻子面前,说话都要顾忌着。就连母亲,对郡主都那般客气,这样的女人,母亲仔细想想,当真能比得上锦娘吗?&rdo;
说罢,竟像是豁出去一般,沉声又道:&ldo;儿子还忘了告诉母亲一件事,锦娘已经有了身孕。&rdo;
李氏像是没听清楚一般,颤抖着声音道:&ldo;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rdo;
陈延之倒也不觉羞愧,一字一顿道:&ldo;母亲,锦娘虽说是寄居府的的表姑娘,可这些年,连祖母都称赞她孝顺,有礼。所以,儿子恳请母亲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允她当儿子的正妻。&rdo;
疯了,真的是疯了!
李氏猛的站起身,上前一瞬不瞬的瞪着他,哽咽道:&ldo;延之,你方才那些话,都是骗娘的,是不是?这都是你为了袒护那个小贱人才胡乱说出来的,对不对?&rdo;
李氏说这话时,身子都在忍不住的颤抖。方才得知儿子和那小贱人自己的丑事,已经是让她很为难了。这个时候,若再有了孩子,事情就愈发不好收拾了。
陈延之如何能不知她的心思,只缓缓开口道:&ldo;母亲,都是儿子做了错事,可孩子是无辜的。这也是您的第一个孙儿。您难道就真的忍心不要这个孙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