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翰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走上前去,拿起助理手上的手机,接通之后,语气不善道:“什么事?”
“听说你让老王去美国帮你请私人训练师了?”方天林问道。
“之前的太差,我辞退了。”方子翰冷着脸道。
“放弃吧……”方天林淡淡道。
“我说了,再给我一个赛季的时间,就一个赛季的时间。”方子翰吼叫起来。
“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方天林声音平静,丝毫不受方子翰的影响。
方子翰的胸口,急剧起伏。他愤怒无比,胸口仿佛要炸开一样,偏偏发泄不出来。
“事实上,晚个一两年没关系,我还没老到就要退休的程度。而且,实在不行,请个职业经理人也不是不可以,天林集团并不一定非要你接班。”方天林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奈道:“可自从你成为篮球运动员,你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方子翰默然。
“你不喜欢赌,不喜欢飙车,没有沉迷于花天酒地。你孝顺、懂事、聪明……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大的骄傲,远远超过了我一手创建起来的天林集团。”
方天林又是轻轻叹了口气:“我支持和理解你的梦想,可我不想你因为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毁了你自己。有时候,我甚至希望你跟那些不求上进的二世主一样,整天吃喝嫖赌、醉生梦死。起码,这样你活得开心一点,我也能有不少孙子孙女。”
“再给我一个赛季的时间吧……”方子翰有气无力道。
“最近应酬有点多,肝功能出了点问题,要在家调养几天。”方天林笑道:“有点无聊,回来陪我喝几杯茶?”
“我……”方子翰犹豫不决。
“你可是躲了我两个月,从小到大,我没舍得打你一巴掌,有那么可怕吗?”方天林问道。
“对不起……”方子翰低下了脑袋。
方天林问道:“梦想就真有那么重要吗?不能降低一点?压力是你自己给的,你必须学会怎么面对现实。如果你学不会,我只能给你增加压力,逼你放弃篮球。否则,你会越陷越深。”
方子翰忍不住又咆哮起来:“我已经降低了很多,我现在只想在CBA成为一个球星,我用不着你教我怎么面对现实。”
方天林默然。
“我晚上会回去一趟,就这样吧!”方子翰直接挂断电话。
他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远远的看着篮球架,眼神有些迷茫。
他知道,梦想在离他渐行渐远。哪怕是已经降低了很多的梦想,也依然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甚至于,他正面临着失去追逐梦想的资格。
他不甘心。
他喜欢篮球在指尖如精灵一般跳跃的感觉,他喜欢球馆中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他经常幻想着,总决赛赛场上,自己能够在最后一秒绝杀对手。
或是在主场享受英雄般的待遇,或是在客场享受着无数双充满仇恨的眼神。
他甚至为这两种时刻,设计过很多让他热血澎湃的庆祝手势。
然而,无情的现实让他烦躁,渐行渐远的梦想令他几乎崩溃。
他一直都在努力训练,他也一直都在强迫自己相信这个世界拥有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