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上挑眉,不信,“你倒是说说,朕为什么会允。”允不允的,他难道还不知道吗?此番不管奉扬拿出来的理由有多么的冠免堂皇也没有用,他不允,便是不允。
“皇上不是想要乘机收回西北大将军富荣的半数兵权,朝中没有人可以胜任,臣愿意前往说服富荣交出半数兵权,以消皇上心头疑惑。”
没错,皇帝的确是想要收回富荣将军手上的半数兵权,富家三代为将,一直坚守西北,守的是与东齐的防线,虽说现在天朝与东齐结盟,两国交好,却未必就能保边境平安无事,再且,边境总有不法份子出没,西北军,需要镇住场面,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富家掌管西北所有兵权,原本皇上是很放心让富家掌权的,可惜,现在天下太平,西线无战事,这些将士手上握有太多的兵权,反倒是让皇上焦虑不安。
皇上以前就跟奉扬提过西北兵权之事,只不过,富家一直安份守己,烙尽守职,不曾做出任何出格失职的事,想要夺回兵权,师出无名。
皇上也很伤脑筋,若是贸然从功臣手中将权势夺了回来,只怕会寒了其他臣子与百姓的心,皇上要打得一手爱心牌,一直师出无名,这件事,便一直耽置到了现在。
“你有什么办法?”皇上不信奉扬能做到,“好好的,朝廷有何理由去夺了富家一半的兵权,只怕,富家会以为朕心存疑惑而生出反心。”
如今天下太平,皇上是比任何人更不想看到天下不太平,若是有人对朝廷心存不满,便会无端生事,到时,这太平境况便会被打破。
任何一个帝王,都执着于要造就太平盛世。
这太平盛世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造就的。
“臣自有办法说服富荣,只需皇上恩准臣前往西北。”奉扬不打算细细交代。
“奉扬,你以为说几句话投了朕的心,就能准了你前往西北,”皇上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三言两语便被说服了,他还如何打理朝政,早就被底下的臣子左右忘了自己的立场,“你若是没有良好的计策,朕是不会允你前往西北的,你可以死了这条心。”
“臣自有记策,”
“那就呈上来。”
“是,”
这条路,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辅下,当初,皇上特意跟他提起富荣之事,他便已经着心研究如何从富荣身上要回兵权,不过,事情需要一步步的慢慢计量实施,而非一步可登天。
为人臣子,自该为君王,为天下百姓解忧,只不过,前往西北说服富荣与带着阿南前往西北找步玉逍并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奉扬将他想的方法详细的写在纸上,呈给皇上,由皇上定夺。
皇上言明,要考虑。
两日之后,皇上应允,准许奉扬前往西北,前提是不准打着朝廷的名义,他可以以安阳侯的身份去说服富荣,却不能顶着皇上派往的身份说服富荣。
那是有本质上的区别,若是富荣知道是皇上派人来释他的兵权,他心中必定有疑,甚至还会心存恨意。
朝廷还需要富家继续出力守护家员,并不想与富家撕破了脸,否则,皇上也不需要等这么久,早就可以直接夺了富家的兵权。
奉扬需以他个人的名义,劝解富荣心甘情愿的交出一半的兵符,还必须继续尽心尽力的为国守疆土,这才是最好的解决。
奉扬允下,他一定会办妥此事。
皇上才肯放他走人,前提是最多不能朝过半年,他必定要回京。
若是京里发生大事,奉扬必须随时奉召回京入宫见驾。
对此,奉扬没有意见,遵命行事。
“在走之前,把解药留下,”皇上没忘了这等重要的事,飘云受毒性情变得更加的恶劣,时时缠着皇太后要灭了安阳侯府,要诛师家九族。
太后对飘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身为人母,哪个母亲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看到她最疼爱的孩子被人伤成这样,她又如何不心疼呢。
可,心疼归心疼,皇上也已铁了心,加上是飘云自己自作孽,其实也怪不得别人,这罪啊,必须自己承下来。
太后私底下还是千交代,万交代,要皇上向奉扬讨要解药,别一次一次的给,要一次把所有的解药都拿出来,直接解了飘云身上的毒,以免,飘云的性子越来越爆燥,她现在没事就打骂宫人玩儿,一时恼火也不冷别人过得比她好,动不动的赐死。
她紫阳宫的宫里换过一波又一波,她痛恨宫人没有尽全力的护她周全,还是害她被师轻雨下了毒,一群连主子都保护不好的宫人,还有什么用。
打残了赶出宫去,或者,直接就给打死了。
宫人若是犯了错,主子是有权力定夺宫人的性命,紫阳宫里死了再多的人,也没有人敢追问,可,宫里每一个太监宫女都怕自己会倒霉的分派到紫阳宫里去,万一一不小心得罪了公主,自个儿就是个死字。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公主打从中毒以后就没有笑过,真笑了,也是那种狠的,阴冷的笑,笑得人寒到了骨子里。
“太后很快就能把解药制出来,皇上何不再等等,如此一来,长公主才能长点记性。”
“你别想得太美,”皇上泼他一大盆冷水,“要想飘云想清楚想明白,实在是太难为她了,她没有变本加厉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们。”若不是需要处处向奉扬与阿南讨要解药,现在飘云早就不管不顾的上安阳侯府大闹去了,只要她出马,只怕,安阳侯府要永无宁日。
“太医的确是有了些眉目,解药迟早是要配出来的,既然如何,你何不在此时交出解药,一来,也算朕欠你一回,二来,飘云那边,自然不会闹得太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