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常公公也该从太医院回来了。
蔚舒榕如愿以偿,心情甚好。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扔给了唐霜凝。
“啊,忘了告诉你。”蔚舒榕道:“解药只有一颗,容桁和周知行,你只能救……你做什么?”蔚舒榕见唐霜凝居然径直走向床榻,脸色微变。
唐霜凝头也没回,轻笑道:“自然是,救人啊。”他在蔚舒榕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动作粗暴地将这唯一的解药喂给了周知行。
“你——”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不选容桁?除非——蔚舒榕蓦然回头,只见沈君淮原本坐着的座位上,已经没了人影。
而云尽剑,堪堪滑过蔚舒榕的颈侧。
蔚舒榕终究不是寻常人,他反应极快,一个回身便拔剑挡住了沈君淮的剑。
唐霜凝的视线越过蔚舒榕,与沈君淮对视。他仍旧虚弱,脸色却比刚刚好了许多。
早在沈君淮从房梁上下来之前,他便看到了那不起眼的香炉,也闻到了那其中只有他能分辨出来的气味,已经服用了一些药物。
他五岁那年,被逐出皇宫,即使在皇后的保护下,还是被人下了毒手。
是容殊慈救了他,将他带回一夜雨。
也幸亏是容殊慈救了他,他才能活下来。
身中奇毒,他是喝着药长大的。
直到他十五岁那年,以皇子的身份回到宫里,跟着戚大将军攻打尧离,顺便找到了能让他彻底摆脱药坛子的传说中的珍贵草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血莲芝。
也是偶然一次,一只误食了毒药奄奄一息的猫不知为何见着他就发了狂,几个人都拖它不住,非要一口咬上他的手吮出几口血才安静下来。
众人都说要把这畜生拖到外头去打死,他却软了心把它抱回药冢检查,却发现它先前误食的毒药已经解了。
几番探查后他才发现,他的血与血莲芝居然产生了同等的功效。他身体里留着的血,可以是治病的良药,也可以是致命的毒药。
诚然如容殊慈所言,万物生息相克,而血莲芝的克星,便是那平平无奇的松荼叶。但凡有点药理知识的人都知道,这两样东西是万万不可一同用药的。
这种药草对常人而言百利无害,还有安神的作用,但对他而言,无异于麻醉剂,虽不能致命,却会让他暂时失去行动力。
香炉中恐怕还有别的药,容殊慈擅于用毒,显然已经针对沈君淮这种百毒不侵的体质做出了新的毒,混合着松荼叶,让他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