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将关在柴房里面贴身伺候的丫鬟和婆子们敲打了一番,让她们时刻记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之后便将她们放了回去。
而那些做粗活的丫鬟婆子们则被叫来的人牙子带走了。
安排好这些,桔梗想着昨晚红纹和她说的话,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内室,垂首站在了一边。
“您看,这样可还好?”李嬷嬷将一支八宝翡翠菊钗插到梳的整整齐齐的圆髻上,笑眯眯地看着老夫人。
“哎,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思,自从菊英没了之后。。。。。。”老夫人眼中呈现一片哀戚之色。
“老夫人,都是奴婢不好,好端端地惹您想起伤心事。。。。。。”李嬷嬷连忙跪下,“起来吧,这怪不得你,是我突然就想起她来了,下去吧。”老夫人语气淡淡的,眼中早已没了哀戚之色。
李嬷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老夫人自言自语:“这么多年没个长进,也只能是梳头了。”说完瞟了一眼满面笑意的桔梗:“说吧,什么事啊?”
“您真是火眼金睛,奴婢往这儿一站,您就看出来了。”桔梗上前将老妇人扶到大炕上,又捧了一杯茶放到老夫人的手里。
“呸,你在我身边多久了?这我要是看不出来可就得了。”老夫人笑着啐了一口。
“是,老夫人说得对,可是。。。。。。”桔梗的声音停顿下来,有些迟疑。“别磨磨蹭蹭的,你知道我最见不得话说一半的了。”老夫人脸色一沉。
桔梗“啪”地一下跪在了地上,未语泪先流:“老夫人,求您救救红纹吧。。。。。。”
“这是怎么了?红纹是谁啊?”老夫人微蹙着眉。
“红纹是奴婢的外家二舅舅家的,舅母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了,舅舅又是个好赌的,差点把红纹抵了赌债。后来奴婢的母亲将红纹领回了家,送进了府里,现在在风荷苑当差。”桔梗抹了眼泪,依然跪在地上。
“她在风荷苑当她的差,谁还要了她的命不成?”老夫人语带不悦。
“您有所不知。昨个夜里,红纹偷偷地来找我,和奴婢说了一件事,奴婢到现在还心惊肉跳的呢。。。。。。”桔梗小心地打量着老夫人的脸色,见老夫人没有接话,便继续说道:“二小姐掉落荷塘,不是失足掉下去的而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
“哦?怎么回事?”老夫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当时二小姐醒过来之后,说是看到穿着卷草纹青色布鞋的人用脚踩她的头,二小姐没有声张,只有近身伺候的才知道。现在杨柳苑的四个丫鬟因为大小姐的事情被关在了柴房里面,想要赎罪,这才将真相说了出来。。。。。。”桔梗看着老夫人的脸色,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当日大小姐在流芳亭训斥了二小姐,二小姐没有理会,大小姐便恼羞成怒,起了杀心,就让尤姨娘身边的钱嬷嬷去。。。。。。去将二小姐推入荷塘,造成溺水而死的假象。谁知二小姐福大命大,被救了上来。因当时在荷塘边,钱嬷嬷的鞋子沾了淤泥,便又让青梅做了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子。杨柳苑的秋萍素来与红纹交好,昨夜求了守门的婆子,见了面,将事情说了出来,红纹一时间吓住了,没了主意,这才找到了奴婢,奴婢也是没有办法,这才求到了您的跟前。。。。。。”
“混账东西,将人绑了来,我倒要看看,不知上下尊卑的东西能翻出什么浪来?”老夫人阴沉着脸,声音中有着寒意。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桔梗站起身,便要退下。
“把老爷、太太、小姐们、姨娘们都给我叫来,照这样下去,慕容家岂不是先从内院败了去?”老夫人气得咬牙切齿。
风荷苑内。
看着前来的青松苑的小丫鬟走远了,青黛忙进了内室,有些担忧:“二小姐。。。。。。”
“换了衣服就过去,我很期待呢。”慕容灵犀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主仆到了青松苑的角门前,碰见了前来的慕容灵俐,慕容灵俐不似以往那样黏着慕容灵犀,而是淡淡地笑着行了礼,有些疏离。
慕容灵犀不以为意,扶着青黛的手走了进去。
老夫人端坐在炕上,摩挲着手中的佛珠,舒氏坐在老夫人下首的太师椅上,尤姨娘和李姨娘则站在舒氏的身后。
众人见了礼,慕容灵俐挨着慕容灵犀坐在了舒氏的旁边,老夫人扫了一眼众人:“老爷呢?”
“母亲,已经派人去了,怕是在路上呢。”舒氏的言语间有着维护之意。
老夫人看了一眼舒氏,眼中有着怜悯和无奈。
“母亲,什么事这么急?儿子还要去陶然居呢?”慕容长山进来向老夫人行了礼之后,便开口说道。
“有什么事让远儿去就行了,你且坐下。”老夫人神色淡淡。
慕容长山有些无奈地坐到了舒氏的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