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胡椒和橄榄油烘托出牛肉的可口香味,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地挑衅着空腹者的胃,不知道是哪个可恶的家伙这时又往上撒了一把香芹,这让那香味更加诱人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想要进食的冲动,即使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醒了?”
一个他从未听过的低沉声音恶狠狠地——或者说是自认的恶狠狠——问他。
有着铂金色脑袋的男孩艰难地从躺着的地毯上坐起来,转过头去,只看见一个令他觉得非常熟悉,却绝对没见过的男人正坐在他旁边。那男人衣衫褴褛,造型脏乱,神情凶恶,坐姿狂野,他身上的每一个特征都足以令上个月的发出一阵高昂的尖叫,并连爬带滚地离他远远的。
但是这个月的不是上个月的了,这个月的自认已经有过一点经验,再哭闹着跑开未免太没自己的气势,多掉面子。
更何况他记得很清楚,如果不是这个理应被自己叫舅舅的男人念了句咒语,他至今还被挂在树上呢。
“……你就是那个sirius·black?”咬着牙开口,同时眼睛尽可能地扫视这个房间。这是个很普通的房间,墙上贴着奶油色带花儿的墙纸,卡其色的沙发与红色的天鹅绒垫子,堪堪称得上精致的地毯,旁边木质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插着百合花的花瓶。而把唤醒的那股香味则不断从房间的另一头传出来,远远望过去可以看见厨房的一点格局。
男人沉默着,压根不和说话,这让男孩恼怒地又问他:“你知道你抓着的是谁吗?一个malfoy!”他威胁地压低了声音说,“你会得到一个摄魂怪之吻。”
这时,男人终于说话了,而且语气嘲讽。
“你知道我是谁,”那男人沉声说道,声音嘶哑地好似破布,“却觉得我会认不出我堂姐的儿子?就好像还有哪个人有她丈夫那颗铂金色的脑袋似的。”
“你可是受malfoy庇护了几个月的狗,别忘了这点,black!”从袖子里抖出自己的魔杖——感谢梅林它还在——指着那男人的头,强忍着恐惧,嘶声说:“你抓我过来有什么目的?ell,我猜一下——在背叛了r夫妇之后,又不知廉耻地盯上了自己堂姐的家庭?!”
那男人——sirius有点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举起手里装着酒的杯子:“哦,不错,比你之前胆子大多了,我那狡猾的姐夫会为此高兴的。”
被他那种‘大人赞赏小孩儿’的姿态给气的要命,他跳起来把魔杖逼近了许多:“别打岔!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变成狗混进hogarts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要叼走那只脏兮兮的,恶心的,easley家的耗子?!”
“哈,”sirius冷笑一声,嘴里的牙磨得霍霍响,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冲自己的外甥露出一个算不上赞许的笑容,“所以你们注意到了是吗?真聪明,那么我告诉你吧,narcissa的宝贝,”他掏出一根旧魔杖,像是劈柴一样用力地挥舞一下,一只耗子便从地毯下面被揪了出来,那灰扑扑的畜生正吱吱狂叫,手舞足蹈地挣扎着,要不是这是一只耗子几乎以为它是在哭着求饶,“你以为这真的只是一只耗子,对不对?!”
那男人明明刚刚还镇定地嘲讽着,现在却挥舞着双手,大声地咆哮着,他的愤怒让的后背慢慢爬上了冷意:“不!它是一个背叛者,一个苟且偷生的人,一个卑鄙的食死徒!它——他骗过了所有人,只有我知道,他还活着!他逃跑了,他让所有人以为他已经死了!怎么样r,恩?”
他像见过的每一个足够可怕的slytherin那样,假笑地十分标准:“你想要再来一次吗?你想再次在我的怒火下逃跑吗?这次你想用哪根手指作为你尸体的替代品?还是说,你潜藏在hogarts,就是想逃到你那该死的主子那里去,作为一个功臣助他一臂之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边深呼吸,一边离这个男人远了几步,他表面上装的十分镇定,眼里的恐惧却出卖了他,他脑袋飞速运转着,声音也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如果你想说这只耗子让你顶了黑锅——说这种荒谬的故事——就得拿出证据!”
“聪明,出乎我意料的聪明,malfoy,”sirius哈哈地笑了几声,眼睛像是鹰一样,视线紧紧地集中在那只耗子上,“证据马上就会出现了——”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魔杖快速地从sirius的手中飞了出去视线跟着它划出的弧线转移,下一刻便看到它被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拿在了手里,同时,他感到有人伸手抓住了自己冰凉的手掌心,一声小小的呼唤在他耳朵边轻悄悄地吹着热气:“,你还好吧?”
harry?是,当然是他,不然还有谁?他可有一件家传的顶级隐形衣。
心里先自问自答了一番,脸上不敢露出一点点的破绽——谁知道black是不是在说谎——只是悄悄地回握了那只温暖的手,以缓解自己浑身的冷意。
太冷了,这地方被那个罪犯弄得太冷了,即使壁炉里有着温暖的火焰,可他一个人的愤怒与仇恨,似乎就足以冻结所有的事物。
那是个疯子!他看上去能毫不犹豫地杀掉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只要那些人不让他杀掉那只耗子!
等一下,耗子?!
立马朝之前耗子待着的地方看过去,果然,因为sirius的魔杖被打飞,那只被魔杖飘起来的耗子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忍不住低声喊起来:“那耗子不见了!”
“所以那耗子确实有问题?”harry在隐形衣下小声问。
“问题大了去了!”抓紧harry的手,“找它,把它找出来,不然black,”他咽了口唾沫,“我怀疑black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所有人。”
“……别担心,”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错觉总觉得那隔着布料透出来的声音异常冷静,“我会找到它的。”
另一边,lupin手里握着两根魔杖,眼睛亮的可怕。
“ell,ell,让我看看,”lupin高举着魔杖,对准了sirius,每一个音节似乎都是从缝隙里挤出来的,且压缩了无尽的恨意和怒意,声调却轻柔地好似念诗,“阿兹卡班的逃犯,我的老朋友,疯狂的black……在过了十年之后,选择了母校的有求必应室作为自己的据点?真是机敏啊——我该怎么称呼你?我该怎么对你的所做所想做出反应?恩?”
“……remus。”有着半长黑色卷发的男人喘息着,发出的声音凄厉如野兽嚎叫,“让我杀了他——让我杀了他!!我等着这个机会等了十年!不杀了他我死了也难安眠!”
“你别想杀了harry!!!”lupin回吼道,脸色涨的通红,往日的温和不复存在,此刻他看上去恨不得一口口把面前的老朋友撕得粉碎,“你背叛了他们——背叛了james和lily!!你怎么能,”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的声响,“你怎么能背叛他们!你怎么能背叛了他们之后还想来杀了harry!你怎么能,sirius·black!在你的胸膛里是什么?告诉我,那里面是剧毒还是什么都不剩?!”
“我,”在lupin对面的发狂罪犯看上去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几乎连口气都没喘就怒吼道,“我永远也不会伤害harry!!!就算叫我死!!remus,就算叫我去死,只要这样可以让harry活着,那我就去!!!!”
隐形衣之下的harry听到这句话,禁不住浑身一颤,呼吸急促了起来。在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之前困惑的事情,马上就要出来了。
“是吗?”lupin被气笑了,冷冷地道,“那你为什么要背叛——”
“我没有背叛james和lily!!!”sirius嘶吼道,“我宁愿我自己去死我也不愿意他们死!我爱他们,他们是我的家人!!谁会希望自己的家人去死?!”
感到牵着自己的那只手瞬间握紧了许多,并且逐渐冰凉起来,渐渐发颤。
“harry?”他不安地问道,摇摇那只手,“你别……谁知道black是不是在撒谎!我爸爸……我爸爸说,black家的人,都是疯子,也许他疯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