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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只敢在心里吐槽他，明明是他打断她正激昂的口头报告啊，现在哪里还找得回刚才那种感觉。下午时分，卓琰早退了一个多小时，去了医院。他认得阮湘南的办公室，就没有提前告诉她。门口几个护士正凑在一起聊天，聊得太投入了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ldo;……又是紧急手术，根本来不及做术前常规四项，问家属也都说没有什么，没有乙肝没有梅-毒，什么都没有，可是最后却是hiv阳性。&rdo;&ldo;就是作孽哦，叶医生还以为对方家属真的不知道，想着怎么去解释，就怕他们接受不了艾滋病这种说法。结果人家说，早就知道了。&rdo;&ldo;你说为什么不早说……说了也不会不做手术，医生可以提早做准备，至少可以做个防护措施吧，结果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rdo;卓琰走到近处，她们之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待看见是他，就笑着说：&ldo;卓先生，又来接阮医生下班？&rdo;卓琰点点头，简短地回答：&ldo;是啊。&rdo;&ldo;可是我刚看到阮医生出去了，不过应该马上就回来的。&rdo;&ldo;没关系，我在她办公室里等她。&rdo;卓琰走进她的办公室，他送的花，还是乱糟糟地摆在桌子上，有点孤零零的。她似乎走得有点匆忙，连手机都没有带。卓琰走到桌子边上，明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拿起她的手机，他还记得她那天当着他的面输的密码。他输入四个数字，屏幕立刻解锁了。他打开她的通讯记录，都删得干干净净，倒是有几条短信还没来得及删。是她跟叶徵之间的短信。&ldo;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告诉他。&rdo;&ldo;没有必要。&rdo;&ldo;你现在不说，他迟早还是要知道的，晚说不如早说，长痛不如短痛。&rdo;&ldo;早说了他也会不高兴，晚点说，起码他还会有点心理准备。&rdo;卓琰死死地握着手机，什么早说晚说，他还要有什么心理准备？他听见身后有人打开办公室的门，这个时候，也只有一个可能，阮湘南回来了。他转过身盯着她：&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阮湘南显然也吃了一惊：&ldo;你知道密码？&rdo;&ldo;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要我长痛不如短痛？&rdo;他的样子凶狠极了，好像困兽，就连额角的隐约有青筋爆出来。阮湘南格外平静地回答：&ldo;就是……你在字面上看到的意思。&rdo;卓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凝滞了，却似乎突然平静下来，轻声道：&ldo;你再说一遍。&rdo;&ldo;就是你能想到的字面上的‐‐&rdo;&ldo;够了！&rdo;他直接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把手机砸到地面上，手机屏幕顿时摔得四分五裂，他还是不解恨，又补上了一脚，直接让它彻底报废。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颤抖着取si卡，花了好几分钟才把卡片抽出来，然后把手机丢在桌上：&ldo;还给你。&rdo;51一打开门，便见叶徵沿着长长的走道走过来，他穿着白大褂，身材颀长，双手放在口袋里。待走得近了，他微微抬头，看见卓琰，便寒暄道：&ldo;卓少，今天又过来？&rdo;卓琰突然逼近一步，一把拉扯住他的衣领。叶徵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会动手，若论武力，他还真的只有被动挨打的分。可是卓琰却突然又松开手，有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ldo;打你，还真是脏了我的手。&rdo;叶徵转过头，微微苦笑着看阮湘南：&ldo;你说，明明是拒绝了我，却又误导卓琰当我是情敌，我还是真倒霉，偏偏碰到你这家伙。&rdo;阮湘南的脸上也是带点苦笑的意味：&ldo;其实我没特意误导他，是他看了我手机里跟你的短信。&rdo;叶徵道：&ldo;这有什么区别？&rdo;阮湘南低下头，开始收拾东西：&ldo;嗯，暂时我就坐几班门诊。主任说了，要是我想请年假，还可以把以前没休的都补回来，他就没这么好心过……&rdo;叶徵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可是还是没办法，只好驴头不对马嘴：&ldo;那个病患转院了，那家医院在这方面更先进一点。&rdo;&ldo;哦。&rdo;&ldo;其实我……去年年底就有院方安排，要去德国进修两年。&rdo;阮湘南抬起眼看了看他：&ldo;挺好的。&rdo;叶徵自嘲地笑了笑：&ldo;如果你想，可以挽留我。&rdo;&ldo;这种机会，换成是我绝对是求之不得，就算我们处境对调，我也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留下来的。&rdo;阮湘南摇摇头，&ldo;我是个现实的人，我知道什么对我最好。&rdo;叶徵转过身，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下来背对着她，声音低沉：&ldo;我也是个现实的人，可是再现实的人，这辈子也会有那么一次不现实。&rdo;‐‐离准点下班还差五分钟，秘书们都开始整理东西，准备一到点就冲去电梯。四点五十七分，卓琰大步踏出电梯，脸色紧绷，惊得大家立刻缩回位置，连大气都不敢出。等过了五点的下班时间，还是没有一个人离开。方寒云从办公室出来，正准备锁门，一见外面竟没有一个下班的，顿时楞了一下，也默默地坐回里间去了。晚上六时整，卓琰准备下楼去员工餐厅吃晚饭，看见大家都坐在那里，奇道：&ldo;你们都不下班？义务加班可是没有加班费的。&rdo;他下了楼去食堂，碰见拖家带口却在加班加点的市场部和营销部经理。他们开始坐在一起还聊些企业经营上的话题，聊着聊着又突然扯到育儿经上。卓琰没有这类经验，便安静地听他们说，忽然市场部经理问：&ldo;卓总，你是打算什么时候结婚？&rdo;卓琰拿筷子的手都僵了一下，随即语气自然地回答：&ldo;再看看吧，反正也不着急。&rdo;&ldo;卓总，你是不着急，你未婚妻可是要着急了。&rdo;卓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ldo;其实我当年要结婚之前，都有点恐婚了。后来结婚之后，老婆也挺温柔的，有人照顾到底是舒服。&rdo;卓琰在心里决定把那两位部门经理的月度绩效成绩降一个等级。他回到办公区，只见方寒云还没有走，手上却端着一个纸杯。她似乎有点犹豫，但还是叫住了他：&ldo;卓总。&rdo;&ldo;有事？&rdo;&ldo;我调的咖啡，给你。&rdo;她把杯子放在他面前，却一直盯着那纸杯盖，好像上面开出了一朵花，&ldo;irishffee，我去楼下的茶座借了他们的工具做的。我第一次去酒店找你，点的就是爱尔兰咖啡。&rdo;卓琰直截了当：&ldo;不用科普典故，我对咖啡……还算了解。&rdo;原来他是知道的。方寒云微微一笑：&ldo;典故，是说&lso;无望的单恋&rso;吗？&rdo;她顿了顿，又道：&ldo;我跳槽过来，其实是有私心的。我想借此更加靠近卓总你，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有些利益上的条件，才是我过来的主因。&rdo;她最后下了结论：&ldo;卓总，你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只是我没有机会。那么，我不打扰你工作，先走了。&rdo;卓琰叫住她：&ldo;我想我不必否认你的专业性，是这样吧？&rdo;方寒云笑着点点头：&ldo;我当然还会来上班，我现在没有得到人已经很惨，那起码也要得到财，如果随随便便就离职，岂不是人财两空？&rdo;卓琰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个公司上下运作还是要依靠他来维持，如果他无心工作，以后谁来签工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