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个多小时,妇产科那边打电话下来:&ldo;以后要叫你神棍,真给你说中了。&rdo;阮湘南问:&ldo;是什么情况?&rdo;&ldo;宫外孕。&rdo;阮湘南叹了口气,这种事,对于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来说,真的是致命打击。她还没实习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母亲做出来的事匪夷所思,明明已经成年了,却还是不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最后折腾出人命来。等到看多了,便开始习惯和麻木。原因有很多种,一时之间蒙蔽双眼和理智的爱情也好,生理知识缺失也好,总之形形色色让她不能理解的理由不胜枚举。并不是每个人的二十岁都能足够成熟独立。她的确也不能拿自己的情况去要求她的母亲,尽管她的母亲年龄比她大,阅历比她多,却始终像是没有长大一样。又隔了一会儿,妇科的值班医生又打电话给她:&ldo;病人父母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愿意做手术,要是能说服家属,我晚点再来叫你。&rdo;阮湘南又开始闲得发慌,拿起手机给卓琰发短信:&ldo;刚才急诊来了一个女孩子,还没成年,宫外孕。&rdo;卓琰很快回复道:&ldo;什么意思?&rdo;阮湘南握着手机不动。是啊,什么意思,跟他提这个干嘛,又不是她怀孕。卓琰很快又发了卓琰盯着手机屏幕上阮湘南发来的那一句话,瞬间都有摔手机的冲动。这个时候,叶徙打了电话进来,他顺手接起:&ldo;物业电话在玄关的柜子上,你自己查。&rdo;叶徙在那头压低声音悄悄道:&ldo;不是物业的问题‐‐大事不好,二哥说要我立刻收拾东西回家,不然就给我好看。&rdo;叶徙的二哥就是叶徵,现在正在他看到就不开心的人物排行榜上排行第二,第一是谢氏的首席执行官谢允绍,他们两个还有姻亲关系。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卓琰道:&ldo;何必理他?&rdo;&ldo;你不知道,二哥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就像当年那个细菌作战部队一样可怕!&rdo;叶徙声音发飘,&ldo;你还敢我二哥抢人,你死定了,一定死定了!我夹在你们中间也死定了!&rdo;&ldo;大惊小怪,至于吗?&rdo;&ldo;真的啦,我跟你说,小时候他做什么坏事都会推在我头上,他打破别人家窗户说是我干的,别说老师会相信,我爹妈都深信不疑。我后来实在受不了小学就去美国读书了。&rdo;&ldo;嗯……&rdo;&ldo;好不容易我大学回国读了,觉得总可以尽释前嫌跟他重新搞好关系,甚至还签了他那个什么捐献遗体志愿书。后来他带我去看他们学院里那个叫萧九韶的变态解剖尸体!&rdo;叶徙哀嚎,&ldo;我太后悔捐献遗体了!我的遗体就不该让他们这种人碰的!&rdo;他的遗体……他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ldo;解剖完尸体以后他中午请我吃猪肝和血肠,我恨他‐‐&rdo;叶徙抓狂半天,忽然平静下来,&ldo;你说我这次该不该接受他的威胁立刻回家?&rdo;卓琰道:&ldo;物业名片在玄关的柜子上,不管你是回家还是继续住下去,都可以打。&rdo;叶徙骂了一句脏话,直接把电话掐了。卓琰又重新调出短信界面:&ldo;我的精-子活性低不低,你可以亲自来试试。&rdo;跟男人在这方面比下限,阮湘南还是太嫩了。他把手机放到一边,关掉床头灯,陷入被窝里。整个入睡的过程很顺利,一夜无梦,直接到了天亮。阮湘南值了个夜班,第二天还要正常上班,快到中午忍不住开始呵欠连天。偏偏严央给她发了个短信,说她们中午会来查岗,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哪里也别去。那个&ldo;她们&rdo;显然是包括了她的母亲。阮湘南只得在中午下班前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把白大褂一脱就往医院门口走。她妈妈特别喜欢好看的甚至华而不实的东西,她还真有点害怕她会开一辆颜色外形都十分风骚的跑车在医院门口堵她,被熟人看见难免会谣言四起。幸好最后没有,医院门口只安静地停着一辆白色路虎。严央调下车窗,朝她挥挥手:&ldo;看这里看这里!&rdo;阮湘南有点松懈地朝她微微一笑,刚要打开后车座的门,跟妹妹坐在一起,临到头又改变主意,坐到了副驾上。她的母亲坐在驾驶位,戴着墨镜,半张脸沐浴在阳光下,肌肤雪白,只是嘴角有些许时光轻吻留下的纹路。阮湘南正要说话,却听母亲抢在她前面开口:&ldo;你从英国回来,我都还没跟你一起吃过饭呢。&rdo;阮湘南笑了笑:&ldo;嗯,是啊,是我……疏忽了。&rdo;她一边开车,一边跟她闲聊:&ldo;最近医院里忙吗?&rdo;&ldo;还好,排的手术也不多。&rdo;&ldo;小央在她爸爸公司里做事了,不过在底下的基层部门,要是有空的话,你教教她有些事该怎么做。&rdo;阮湘南疑问地转头看严央。严央吐了吐舌头,抬手做了个在嘴上装拉链的动作。阮湘南笑道:&ldo;她这么可爱,不用教都没问题。&rdo;&ldo;可爱管什么用?&rdo;母亲打了下转向灯,也不看后视镜,直接一把打转方向盘。阮湘南忙伸手过去,飞快地把方向盘拉回来,边上一辆公交车正好擦过:&ldo;小心。&rdo;她的母亲也被吓了一跳,有点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ldo;我以为我打了转向灯它就会让我。&rdo;阮湘南平视前方:&ldo;人没事就好了。&rdo;三人走进酒店包厢,服务员很快就进来送菜单。严央兴致勃勃地拿起菜单来看:&ldo;脆皮乳鸽看上去不错哎,姐姐你觉得怎么样?&rdo;阮湘南还没回答,她的母亲已经抢先回答了:&ldo;不怎么样,你记不记得上次营养师说你肉食摄入量过高?不准点。&rdo;严央垮下脸来:&ldo;哦……&rdo;阮湘南转头对服务生道:&ldo;还是来一个吧,乳鸽的营养还不错。&rdo;严央咬着嘴唇:&ldo;嗯,椒盐猪手……看上去也不错的……&rdo;阮湘南想否定,又不太忍心,便朝她的母亲看了看。&ldo;那就点吧,湘南你这么瘦,多吃点肉比较好,小央你看着姐姐吃就行了。&rdo;严央立刻不乐意了:&ldo;为什么姐姐可以吃这么多肉?她也可能肉食量多高。&rdo;母亲道:&ldo;你看看你的体重。&rdo;严央大受打击,无望地转向阮湘南:&ldo;姐姐……我的体重……真的有这么糟糕?&rdo;阮湘南摸摸她的头,勾了勾嘴角:&ldo;可爱就够了,体重根本不重要。&rdo;等到服务员开始上菜的时候,严央才是如酷刑加身,动不动就朝她碗里的菜肴哀怨地看着,而她面前就是两盘青青白白的蔬菜。中途母亲走出包厢去接电话,严央立刻把手伸向椒盐猪手:&ldo;等下妈妈问起来,就说这是你吃的。&rdo;阮湘南道:&ldo;只准吃一样。&rdo;&ldo;不行,我要吃三样!&rdo;&ldo;一样都不准吃。&rdo;&ldo;那……一个猪蹄半只乳鸽?&rdo;&ldo;都不准吃。&rdo;&ldo;……好吧,那就半只乳鸽啦,好不好嘛?&rdo;严央苦着脸,&ldo;我已经吃了好几天素菜和豆腐了,求求你,让我吃一口嘛,我现在晚上都会饿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