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做完了!”
许明成看着他平安出来,也是表情一松,“做完了就好,我们先回去吧,等明日再让人来看发案,如今不过二月,天冷得很。若你明日榜上有名,那接下来的几场就不用去了,等府试再说。”
县试的第一场是正场,正场中了便可参加府试,接下来的几场都可以不参加。没中的话就不行了,得隔一天一直往下考,直到最后一场。
许淙想到还能闻到霉味的考棚,以及中午的伙食水平,马上点头,“好!”他已经知道科举考试是怎么回事了,不用再勉强自己。
第二天放榜,许淙的座位果然榜上有名。
而且还是外层正中!
正场第一!
又过了些时日,等全部五场考试结束,在官府贴出来的写有考试姓名的‘长案’上,许淙高居榜首,是为‘县案首’!
随后的府试,信心十足、精神奕奕的许淙一发不可收拾,又取得了一个正场第一。因为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所以他这次没有选择跳过接下来的几场,而是场场参加,场场第一,放案时再夺‘府案首’!
连中两元!
……
消息一传来,整个许家村都沸腾了。
杵着拐杖的老叔公眼泪纵横,“好,好,好!淙哥儿比他爹当年还要出息,大林当年不但没有考到两个案首,而且也不是九岁的时候考上的。”
“好啊,好啊!”
其他族人也是非常兴奋,纷纷开口。这个说‘淙哥儿周岁那天我一看就知道了,他将来啊肯定比他爹出息’。那个说‘淙哥儿考得这样好,今年肯定能考中秀才的,我们村又要出一个秀才了哈哈哈’。
总之非常兴奋。
而在通往许家村的马车上,连中两元的许淙却没有非常高兴,而是在谴责渣爹。没错,他必须对这个爱骗人的渣爹进行强烈谴责!
“爹,你明明跟我说庐州的科举,要比勉县的难,到了恭州也是这么说,还给我出了很难很难的卷子,我要做好久才能做出来。”
“结果你骗人!”
“你给我出的是乡试的题,我都知道了!”
想到这里,许淙就来气!
他五岁的时候,看到渣爹出的勉县县试卷子,虽然没学过的东西他不会,但学过的还是能做出来的,并且觉得还挺简单。于是他就兴冲冲地回去,跟渣爹说他想要早点考试,不用等到十二岁的时候了。
结果渣爹说庐州的科举考试,要比勉县的难,还给他出了一张很难的卷子,他拿到之后一道题都做不出来!
渣爹又说做不出来很正常,毕竟庐州的科举要比勉县难,还说只要他勤学苦练,考过还是没有问题的,不用太担心。
许淙信了。
于是更加努力地学习!
这次的县试和府试,虽然看到考题之后他觉得也没有那么难啊,是比勉县的难一些,但也难不倒哪里去,跟渣爹的那张卷子还差很远。当时他虽然有些奇怪渣爹为什么会那么说,但也没在意,全副身心都放在了考试上。
但放榜之后,他去参加童生们的聚会,把那张卷子里还没做出来的一道题跟其他童生们一说,想要讨论一下的,但他们顿时就惊讶了。
其中有人还说许淙这是乡试的题啊,你现在已经在准备乡试了吗?
当时的许淙马上就瞪大了眼睛。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都是渣爹啊!
渣爹居然把乡试的题拿给一个五岁小孩子做,还骗他说县试的题就长这样,庐州县试就是这种难度,他的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面对着九岁儿子的指责,说‘爹你怎么可以骗五岁的我’,许明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才道:“乡试你总是要去考的,提前做一做也无妨。”
“你若不是见识到了难题,县试和府试哪里能考得这么容易?”
“好了,快坐下来。”
见许淙还是鼓着脸,许明成又轻咳了两声,柔声道:“两个月后的院试,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你若能在院试也拿一个案首,那就是‘小三元’。”
“你若考中了‘小三元’,那就是本县第一个‘连中三元’的人,就是在县志上也要记你一笔,比为父当年是强多了。”
许淙顿时沉思:比渣爹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