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孙大郎也来了吗?”
金氏从昨天起,就一直听淙哥儿念叨‘孙大郎’‘孙大郎’,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哪里还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啊,顿时笑道:“孙家大郎在前院呢。”
“你爹和孙教谕,以及孙家大郎在前院说话,你也过去吧。”
确定孙大郎真的来了,许淙大喜,他向金氏和孙夫人道别,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往前院走,走到最后竟小跑起来,就连青木也有些跟不上。
“爹——”
……
屋里,许明成和孙教谕,以及孙大郎说话。
当然主要是许明成和孙教谕在说,孙家大郎因为刚刚被许明成考较了一番,直考得他脸色发白汗流浃背,所以现在正拘谨地站在一旁,望向许明成的目光中都带着敬畏。
许明成和孙教谕说的是勉县今年府试只过了一个的事,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但孙教谕依旧耿耿于怀,所以就去打听了一一。
他现在跟许明成说的,就是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明成兄,我这几个月让人去打听了各县童生,发现其中竟有些平时连县学的学生们都不如。”
“但他们中了,县学的学生们却未中!”
许明成疑问,“这是为何?”
“是啊,这是为何?”孙教谕愤愤不平地说道:“那是因为他们家里,都不愁吃穿,有的还富甲一方,走通了赵夫人的路子!”
许明成眼神一凛,追问:“那你可有凭证?”
孙教谕听到这话后愣住了,然后摇头:“这,凭证倒是没有,但府城人人都知道赵知府对这位给他生了三个儿子的夫人周氏爱重之极。不但到处赴任都要将其带在身边,而且在家中也事事听从。”
“而这位周氏行事也高调得很,不但穿金戴银,出手还非常阔绰,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风光之极。”
“这是赵家上下都知道的事。”
孙教谕还补充道:“赵家的仆从说在家中可以得罪老爷,但不能得罪夫人,因为夫人一哭不但老爷会生气,就是三位少爷也不会轻饶了人。”
许明成听得皱起了眉头,他倒不是觉得这位周氏有什么不妥,而是觉得孙教谕怀疑赵知府,但却不去查赵知府,反而盯着一个内宅夫人不放,连她在家中哭不哭这种事情都挂在嘴边,未免也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眼神看到一旁站着的孙大郎,于是改变了说辞:“雨泽,凡事要讲究真凭实据,尤其还是科举舞弊这种大事。”
“赵知府是否收受贿赂暂且不说,但赵夫人,赵夫人是否穿金戴银、出手阔绰与我们何干?只要赵家不是突然乍富,那有些家底也并不稀奇。”
“你若是觉得赵家的钱财来路不正,要么得有真凭实据,要么就派人去充州打探一番。不然空口白牙,如何取信于人?”
孙教谕被他说得低下了头,惭愧道:“明成兄你说得对,是我着像了。”不过他又好奇问道:“明成兄,你说派人去充州打探,为何是去充州打探啊?充州有什么稀奇的吗?”
许明成这次真的无奈了,他道:“赵知府祖籍充州。”
孙教谕哦了一声,尴尬得差点说不出话了,“那,那我便派人去充州打探一一,打探一一。”
在这尴尬的气氛里,门外传来了许淙的声音,孙教谕一听便是大喜,“淙哥儿来了!”
他还对旁边站着的儿子道:“大郎,门外就是你很想见的淙哥儿了,他今年不过五岁,但已经读完了《论语》和《孟子》,现在开始读《中庸》了。”
孙大郎的表情也变得激动起来,“爹,淙哥儿好厉害!他画的画册好好看,曾祖父曾祖父还有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以及叔父叔母,还有弟弟妹妹们都很喜欢。”
“淙哥儿今年真的才五岁吗?”
孙教谕哈哈笑,“你待会儿就能见到了,明成兄,淙哥儿今年又长高了一些吧?”
许明成颔首,“长高了一寸有余。”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然后高兴着的许淙就迈过门槛跑了进来。
“爹,孙大郎呢?”
许明成笑道:“在这呢。”
原本站在两个大人身后的孙大郎站了出来,激动道:“我就是,我孙名荣,长辈们都喊我‘大郎’,你就是淙哥儿吗?”
许淙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顿时抬头望去,然后惊讶地喊道。
“你好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