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要灌你啊?”“少不更事,不懂得韬光养晦。”萧然苦笑,“当年我刚入行没多久,有一次按捺不住跟他们拼酒,结果不小心把他们给撂倒了。然后,然后……”他做了副无奈的表情。我数了数,在场的除了萧然,还有四个人。我的妈呀,萧然是酒囊啊。“不准喝,知道没有。胃还要被你喝出病来了。”我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他胃的体表位置。旁边的人一阵哄笑。其中那个年纪看起来最大的男人伸手招呼我过去。我看了眼萧然,他微笑着点点头,我就欢天喜地的过去了。呵呵,萧然不知道,我可稀罕这个儒雅帅哥了。当年他主演的电视剧风靡的时候,他可是我们整层楼女生的最爱。这种事当然不能让萧然知道。我努力咽咽口水,拿出闵苏调教的在帅哥面前装淑女的气概,对他微笑点头。不知道说什么话的时候就不开口,缄默可是一门大学问。可能是顾忌到我在场的缘故,反正整场聚会里,帅哥们的表现非常配合他们白马王子的形象。以至于好几年以后,其中的一人因家庭暴力被判刑入狱的时候,我还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随便谈天说地。似乎幽默是男人的天赋,明明很普通的话题,从他们嘴巴里说出来却妙趣横生。萧然帮我取来我爱吃的黑布林蛋糕。奶油沾到我嘴巴上的时候,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帮我擦。刚才还在谈天说地的男人们全都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我被帅哥盯的手足无措,差点没把手里的蛋糕也打翻了。那个当日送醉酒的萧然回家的男人笑着对萧然说了句什么,大概是俚语,我没能理解那几个音节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萧然好像哭笑不得的白了他一眼。该帅哥酒过三巡,舌头开始打结,大谈特谈学生时代的事情。从他暗恋的小学老师说起,我听得目瞪口呆,老天爷,那可是他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我下意识的扳手指头算,(上大学以后,最简单的加减乘除都得求助手机上的计算器!)小学三年级,最多也就九岁吧。哦卖糕的,十岁以下在我看来都是儿童。“后来有一次我上通告,他们居然把老师请来了。我才刚刚在那个主持人的逼供下说出初恋,就看到了了初恋情人。上帝,老师的腰足足是以前的两倍多。我支支吾吾的说,老师,你知不知道当年我曾经暗恋过你。老师很幽默的回了我一句,想必现在你很后悔吧。”我淑女破功,抿紧嘴巴笑得肩膀都在颤抖。“那个时候多无聊又多快乐啊。连打架都有滋有味。”儒雅帅哥的感慨让我心惊肉跳。我终于忍不住,结结巴巴的问,请问,上学的时候你经常打架吗。你可千万别说是。打架这种事情不应该跟斯文儒雅的你联系在一起。我在心里哭泣着哀求,我少女时期最后的一枚偶像勋章啊。我又忘了“人以群分”这句古训。儒雅帅哥颠倒众生的微笑,当然。“那你为什么打架?”我不死心的继续问。自我催眠,营造出一个受苦受难的王子的形象。“不为什么啊,打架就是打架。”“可总要有理由才能打起来吧,你总不能自己跟自己打架。”“这个简单。”帅哥的微笑似乎还带着甜蜜的回忆,“我往学校的走廊上一站,大喊,喂,谁想打架,赶紧出来吧。”“这样也可以?”我几欲石化,这样会有人理你?“全年级的小子们都出来了,好家伙,又是一场混战。”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萧然摸摸我的头,怜悯地看我,乖,原谅你年幼无知时犯下的错。我按期回国,萧然回学校上课。四年的时间,他居然一休再休,到今天还在念大二。我手指点着他的额头,叹气。“再休学的话,估计学校怎么也不会放我毕业了。”他感慨,“虎落平阳被犬欺。”“萧然……”我想说话,萧然阻止了我。“别说,什么都别说。谁让你就是这样的你。而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他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微笑,“真的很好了。三年对不对,你陪了我三个月,我等你三年。”“萧然,我……”我低下头,努力挤出一朵微笑,然后抬起脸。“你到时候不许嫌弃我学历没你高。我还记着呢,你说我没文化。”“嘻嘻,没文化不要紧,关键是哥哥你有素质。”我故意笑得轻松。又是别离,是我始终自私。萧然说那是他前世欠我的。他帮我收拾行李,身体背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鼻尖一阵酸楚。“没关系。”他转过身体,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乖,不难过。”“不难过才怪。看你,衣服都叠的乱七八糟的,我不在,你怎么办。”我借故去重新整体衣服,没让他看见我泛红的眼睛。他也不说话,把卡鲁唤过来跟我告别。大狗情绪不佳,转过头去不肯理睬我。它应该生我的气,连萧然的那份一起生。我拍拍大狗的脑袋,对不起,卡鲁。我安静的上课做实验,我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快乐。我知道有一个人会因为我快乐而快乐,所以我会努力的让自己更快乐。闵苏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去资本主义世界纸醉金迷你不要,干嘛又跑回来抢占我们国家的教育资源。这个女人点儿比较背,研究生面试的录取率是1:102,她非常凑巧的属于那002。不过福兮祸兮,福祸相依,她慌乱之下到处递简历。结果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n有一家三级甲等医院妇产科正好缺妇产科医生,稀里糊涂的,她就顺利进去了。真叫人吐血,那家医院是出了名的眼光高,南医的本硕连读平常它都不上眼。“你以为我乐意,谁让我的学历在k国根本不受承认。真是郁闷,好歹我也辛辛苦苦读了五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她意味深长的看我。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说我的事情,说说你。据偶所知,唐逸晟也在这家医院哦。你说,这是不是千里有缘一线牵。”我眯起眼睛,爪子不安分地挑起我家闵苏精致小巧的下巴。闵苏只有面对帅哥的时候才会考虑温柔二字,对我,自然是毫不留情的一掌拍下。“任书语。”她咬牙切齿道,“要不是咱们一个碗里吃过,一个窝里钻过,我一准劈死你。”我畏葸的一缩脑袋,心里嘀咕,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都不带我开一下你的玩笑啊。何况唐逸晟真的不错啊,还是我最哈的那款帅哥呢,要不是我早有了萧然,我还不稀罕当红娘哩。萧然有空的时候会回国看我,但绝大部分时间我们只能通过网络联系。我喜欢拍各种各样的照片传给他看。我撺掇他把卡鲁拐来视频,大狗虎着脸,神情极为倨傲。唉,完了,得罪我们家卡鲁了。天黑了又亮,叶落了又抽出新芽,似曾相识燕归来。多情东台柳,烟笼十里堤。白鸟飘飘,绿水滔滔,草长莺飞四月天,杂花生树,缥缈见梨花淡妆。晓谕在明媚的春光里穿上了嫁衣。蓝洛掷色子输了(我坚持不肯石头剪子布),伴娘的角色落到了我身上。新郎也是n人,两人在n生活了二十年不曾认识彼此,兜兜转转到了大洋彼岸反而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不可谓不是缘分。中西合璧的婚礼,通俗点讲就是折腾两次,忙的脚不沾地。此刻晓谕一身红衣绿裙,鲜亮的色泽,俗碜的喜庆热闹。婚姻就是奇怪,好好的闺密俨然成了包租婆,跑的我小腿肚子直抽筋。“云晓谕,要不是看在你第一次结婚的份上,我理你才怪!”我揉着我可怜的腿,无比哀怨。早知道这样,就不跟蓝洛争了。“嘻嘻嘻,你也知道我是新手上路,多多包涵啦,多多包涵。”地主婆大概考虑到婚礼才进行过半,我还有被榨取剩余价值的潜力,笑里藏刀的打人情牌笼络我,“hony,我这辈子就打算嫁这么一次啊,如果婚礼不来的万众瞩目点,将来四世同堂的时候,我拿什么给我重孙们吹嘘。”“切,你少来。你早就不是我的hony了,现在还想让我顾及旧情,是不是有点迟了。”我眯起眼睛,一派女流氓的德性深得闵苏真传。“哦,亲爱的,我错了。我本想在异国他乡也为你守身如玉的,所以第一个追求者,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第二个,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晓谕言之凿凿。“那么第三个第四个呢?”“嘿嘿,没来得及有第四个。”“事不过三,你还没过三就背叛了我。我不要理你了,你这个见异思迁见了新欢忘旧爱的女人。”我做捧心西子状,一脸悲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