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硬躺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没有。
只是在某个时候突然脑袋里无比清醒,睁开眼唰地扭头看向窗外。
子时了吗?
看不出来,但却看到窗纸上有个人影,肩宽挺拔,沉默地背对立着。
四下静谧,胜玉下床走过去,拉开了窗页。
李樯没动,耳尖却抖了抖。
这是他被惊到的反应。
刚刚在想什么?居然没听见她走过来。
这个院子角落只有这一间屋子,左右没有旁人。
胜玉看着背对她没回头的人,想了许久开口道。
“你们出发带上我,我也去。”
李樯的背影僵住,终于不能再装无动于衷,转过头来的眉眼压得沉沉的,似乎藏着深深的暴戾和焦躁。
“说什么疯话。”
胜玉:“……”
很凶,她居然有些不适应。
胜玉只当没听见,又认真地强调了一遍。
李樯回过神来了,没有答话,只是嗤了一声,又把头转了回去。
这个态度很明显。他是主将,有决定一切的权力,胜玉是什么身份?一个无辜民女,凭什么要求去战场。
他根本考虑都不考虑,根本不想理她。
胜玉又说:“你们白日里带去的军备里有一种木刺是扎在河道里用的,说明战场至少要过河。我看过舆图,经过月安郡附近的河只有一条,大约从此地往北走三十里,只要顺着这个方向再往前走,总能找到你们吧。”
她的态度也摆明了,不带她去,她也会想办法去。
李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她决定了,有件事她必须得做。
李樯彻底转过了身,压抑地盯着胜玉,鼻梁的阴影几乎遮住了另外半张脸。
他的声音也是紧绷得像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跟你们去前线。”
“你疯了?很危险。”
胜玉似乎还想争辩,但看到李樯沉沉脸色背后泄露的那丝焦躁和忧虑,胜玉忽然收回了声音。
定定地看着他,眉宇平静,嗓音放柔。
“对啊,很危险。”
“你就带着我吧,除了你也没有别人可以照顾我了。”
“更何况,我只是在你的营帐里假扮一个小小的勤务兵,你不出事,我就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