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每次都是李樯替她揉的。
胜玉不明白李樯为什么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话。
她已经忍受不了了。
她在金吾郡跟李樯摊牌,跟李樯告别,不是为了像现在这样,和他接着虚与委蛇。
李樯试探着伸手过来,不知是想触碰她的面颊,还是想探她的额温。
燕怀君面色大变,迈步过来要拦。
胜玉已经抬手,“啪”地一声打开了他。
嗓音裹挟着怒火从胸腔透出来。
“李樯,你能不能滚啊。”
这一下虽然是打在李樯手上,但那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像是一个巴掌。
李樯僵住了。
胜玉干脆再不忍让,心中积蓄已久的愤怒和恶念化作字句汹涌而出。
“我没打算再见到你了,你懂吗?我不需要看到你,也不需要你假装喜欢我关心我,不管你还想做什么、演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你懂吗!你对我来说最好就跟死了一样,死人不会再突然出现。”
李樯僵硬地看着胜玉,目光简直有些茫然。
胜玉从没有对他——不,从没有对任何人这样直白地表示过厌恶,甚至不惜用上恶毒的诅咒。
李樯胸口突然塌陷了一块,闷闷的痛,仿佛被重锤坍塌。
胜玉眼尾染上暗红,说不清楚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伤心。
她嘴唇有些颤抖。
“李樯,你有千般手段,我玩不过你。我不玩了,真的不行吗?你找别人吧,算我求求你了。”
李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眶突然红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
“李樯你……”燕怀君伸手要推开他。
李樯却突然暴起,用另一只手狠狠折住燕怀君的臂膀,将他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按在一旁,双眸之中全是失控的狂躁:“滚——”
胜玉用力挣脱,想去看燕怀君的情况。
李樯松了燕怀君,抓着胜玉的手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都不分开。
他惊颤地看着胜玉在他眼前,求他放过她,又满是关怀地朝着另一个人。
脑袋像是扎进了千万根针,齐齐在内里翻搅。
他不明白怎么变成这样的。
李樯盯着胜玉,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胜玉,我想,和你说话,好吗?”
胜玉用愤怒遮掩的神情下终于显出一丝狼狈。
她悲哀地发现,即便是在这种时候,当她听着李樯对她急切哀求的时候,她的脑海里,还是会控制不住地闪过从前许许多多次李樯腻着她撒娇的画面,她的心习惯性地发软,像是已经被他驯化了一般。
她强横地闭上眼,似乎这样就可以强行切断与从前的联系。
“怀君。”她竭力平静,“你进去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