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远远地站着,不敢走近,皱着眉问李樯。
“李将军,你上哪儿找来一个跟傅妹妹长得这么像的,再怎么惦记也不能这样啊。”
胜玉眨了眨眼,还没仔细品这里边儿的不对劲,凌昭已经又哭出来一鼻子,又笑又泣地喊道:“黄莺姐!你快进来看啊,这就是傅胜玉!”
黄莺瞳孔颤了颤,慢慢地走近。
越近,看得越清晰,也就越确定。
胜玉看着她,久违的面容,还是那么熟悉,是那个夏日和她小扇扑流萤的玩伴,也是那个冬日摘橘子把她塞到大氅里暖手的姐姐。
胜玉眼睫也渐渐湿了,盈盈望着她,面上终于忍不住泄出一丝委屈。
黄莺疾步奔过来,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了她。
沉默的一瞬间,千言万语都没能说出口。
最后只有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胜玉鼻头酸涩,正要忍不住,身后突然“呜哇”一声,凌昭也张开双臂扑了上来,三个人抱成一团。
胜玉都能听见凌昭在自己耳朵边上吸鼻涕的声音。
“……”
顿时悲伤少了一半。
等几个人好不容易冷静些,才终于想起晾在一边的李樯。
黄莺看了他一眼,问胜玉:“你这些年都在干什么?怎么不找我们,倒是跟他在一块儿。”
胜玉就把先前的事情说了说,黄莺听完默了半晌,叹息一声:“没办法,也是缘分。”
胜玉不解其意。
黄莺又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能在京城留下来吗?”
黄莺一双美目中盈盈都是关切。
胜玉又想起当年,黄莺那般不管不顾、一腔热血地说着要带她私逃的话,现在的黄莺虽然不会再做那般不负责任的妄想,但对她的关怀却是一分也未曾少过。
胜玉微微笑了笑,想起来凌府之前,还紧张地猜测他们会不会与自己生疏无话可说,更加觉得那样胡思乱想的自己好笑。
不管经历了什么,朋友永远是朋友。
胜玉道:“我在京城已经没有家,况且,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我身份还是敏感。我想,我还是回我原来的地方,能做什么,就做点,总之日子应当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黄莺抿抿唇,掏出自己的丝帛手绢丢给胜玉:“我不管,你将你的住处写下来,写得仔仔细细的,一条河,一棵树,都得写清楚,我时不时就要去找你!”
胜玉忍不住笑,当真从凌昭那里接过一支羊毫细笔,认认真真写了下来。
写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没写郡守府,而是写了岭坡村的那个小山头。
李樯和凌昭在旁边眼巴巴地盯着。
黄莺拎起手绢吹干了,仔仔细细地收好。
几个人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差点连午饭都忘了吃。
一切都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简直是胜玉这几年来,最最高兴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