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出面给毛爱莲安排了追悼会,按照毛家的意愿,追悼会和葬礼安排在一起,地点就选在殡仪馆。
当天出席的政企的人不少。人都是势利的,逝者如斯,毛爱莲走了,没什么人在意她,来的宾客都是给陈瑞这个副市长面前的大红人面子的。有不少人想要巴结他的人,平时去ktv见不到他就借着这个机会来这里蹭个脸熟。
王兴民听说有市领导和各政企的领导,特意安排了刑警和特警去做葬礼的安保工作,由常飞带队。虽然毛爱莲案已经结案了,但他总觉得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他想借着葬礼看看有没有什么端倪。
毛爱莲喜欢浪漫、时尚,喜欢鲜花,尤其是香槟玫瑰,喜欢安静,葬礼布置得很浪漫,不像当地一些葬礼吹唢呐、扎纸人,毛爱莲的葬礼上满是鲜花,白色黄色香槟色的鲜花布满了全场,灵堂和棺材上也铺满了鲜花。
门口是签到处,所有参加葬礼的宾客都要逐一填写姓名单位电话和礼金数,这些以后毛家是要根据名单还礼的。现场工作人员给嘉宾们每人佩戴一朵鲜花,香槟玫瑰是毛爱莲喜欢的花和白色的小菊花寓意着对逝者的哀悼。进门就铺着黑色的地毯,正对着灵堂,陈成跪在那里,他旁边站着的家属是外婆和小姨。灵堂上放着一张毛爱莲的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但依旧能看到她笑得无比灿烂。
照片是陈成选的,那是他拍的唯一一张妈妈的照片,他记不清是哪一年了,当时看到云麓雪山的照片觉得摄影师们拍的很美,便嚷嚷着让妈妈给他买相机,妈妈去昆市出差是给他带了一台柯达胶片机和几卷胶片。陈成拿到相机开心极了,匆忙装上胶卷,第一次不会安装弄报废了一卷胶卷,妈妈不但没有骂他,还笑嘻嘻地帮他重新装一卷新的,并教他怎么用相机。他拿起相机对着妈妈,说:“妈!”妈妈回答“诶。”嘴角很自然地向上扬,看着给自己拍照的儿子笑得无比灿烂。就这样,陈成拍下了人生里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为妈妈拍的照片,尽管有些模糊,但他喜欢妈妈灿烂的笑容,也喜欢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和意义。
灵堂旁边放着电视和DVD机,陈瑞让广告公司的人把毛爱莲的生平、照片都做成一个小短片,刻在DVD碟上,在追悼会时候播放。
第一个到葬礼的是罗浩和罗子夕,罗浩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他知道陈瑞现在的地位不同往日,他还有许多要倚靠陈瑞的地方,特意一大早就带着罗子夕到现场,也是想给他们一个台阶下,罗子夕和陈瑞吵完架就哭着回去了,她以为罗浩会给她撑腰,没想到罗浩让她去道歉,她觉得自己没错,说什么也不愿意道歉,就这样僵持着,得知要开追悼会,一早就带着罗子夕来了。两人叩首敬香完毛爱莲,罗浩找了个位置坐下,罗子夕站到陈瑞身边,贴着他站着,见陈瑞没有说话,她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勾勾陈瑞的手心,陈瑞也无动于衷,华叔见状对他使了个脸色,他便顺势拉了拉罗子夕的手,算是和好了。
接着进来的是陈瑞和陈成都不认识的人,他叩首敬香完后,对着陈成说了几句,就去找陈瑞。
“陈总,我是大风车行的黄明。”说着递上名片说:“听说您喜欢赛车,我这到了不少好车,摩托车也有,改天您过来坐坐?”
这样的场合,陈瑞只能礼貌地收下名片,对对方说:“逝者为大,今天是毛总的葬礼,不谈别的,有什么我们过后谈。”
“您对毛总真够义气,谁能认识您都是种幸福啊!”黄明说。
陈瑞没有说话,指指灵堂。
郑力进来了,虽然他跟毛爱莲交道不深,但也算是认识,出席葬礼是应该的。上次跟沈鑫在ktv打架之后他就没见过陈瑞,沈鑫的事算是个意外,凭心而论,陈瑞招待得挺周到的,要不是沈鑫莫名其妙闯进来,灵儿早是他的人了,怪就怪这沈鑫。说实话后面陈瑞找的姑娘伺候得挺好,他挺满意的,所以对陈瑞也没什么不满的。
郑力叩首敬香之后对着陈成说:“大侄子,我跟你妈也是老朋友了,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就来找叔,叔肯定帮你。”
“谢谢叔叔!”
郑力转身走向陈瑞,站在陈瑞面前说:“大侄子,上次ktv的事实在是对不住了。”
“郑叔叔,您客气了,我们也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下次一定严加管理,闲杂人等谢绝入内!”陈瑞说。
“下次我约几个朋友,咱们小聚一下吧!”郑力说。
“可以,时间地点您安排,要到ktv来也是可以的。您提前给我打电话。”
“那就电话联系了啊!”
郑力说完找了个地方坐下。
跟着进来的都是一些山川有头有脸的人,各企业的老总董事长、各局的局长副局长。认识的,陈成和陈瑞就多讲几句,不认识的就只是寒暄两句。
突然一个男人的哭声老远就飞奔着冲进来。
“哎哟,爱莲啊,你死得好惨呐,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怎么那么狠心!”男人一边哭一边哐哐哐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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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人?来人,把他拉出去。”华叔说。
毛爱莲生平最讨厌哭,葬礼之前毛家人就通知过各位宾客葬礼忌哭泣流泪,现在葬礼上出现个人就这么鬼哭狼嚎地叫嚷着,实在是对逝者大不敬。
小伍带着人上来架住男人要往外走。
“爸,你怎么来了?”陈成抬头看着男人说。
听到陈成喊爸,华叔示意他们把人放下。
“爸,你怎么来了?”陈成站起来走到对方身边又问了一遍。
小伍把人放下,男人生气地拉拉自己的衣服。
“小成啊,你妈死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说说,我好歹还是你的监护人嘛,你妈死了,你以后可怎么办,你妈死了,这些财产可怎么办?”陈建川拉着陈成的手大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