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初生之鸟仍有垂暮之忧,我是这样想的。”
童磨一派笑眯眯的,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算了吧。”
杯骸刃嗤笑着戳破他,眉眼戏谑。
“从哪里听到我有动静,就立马跑来搅浑水了,这么期待我和鬼舞辻打起来吗?我输了怎么办?给我殉葬?我也不是女孩子,不会心有不甘吗?”
“只要是生物,就要为某事承担风险,即便是鬼也不能幸免,真是悲哀。”
童磨唉声叹气,随之又露出一派天真的笑脸。
“不过我来之前也是有稍微思考一番啦,我想,以杯大人对我的偏心程度,哪怕稍有不逊也会被原谅的~”
“别自作主张了。”杯骸刃不接茬,眼睛打量着童磨,“同样是偏心,我为什么不找比你更会撒娇的梅?”
“您更喜欢小梅吗?这还真是,难办了呀,那孩子还是我亲手提拔上弦月的,这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童磨觉得有趣,“话说回来,您更喜欢那孩子是因为她常常献给您礼物吗?”
礼物……那些面容姣好的人,括弧,女人,括弧,死掉的女人。
杯骸刃散漫了视线,尽量别露出嫌弃。
都交给鸣女处理了,心思细腻的鸣女怕是对梅说了什么,自此以后献给他的礼物都是些‘简单’的绸缎和水晶。
“既然这样,我也来送您礼物。”
童磨展开臂,兴冲冲扫量自己一身上下,随后消沉。
“嗯……不行啊,没有足以献给您的分量。”
“那怎么办?”
杯骸刃饶有兴趣。
“要是不给我令人心水的赔罪礼,我就在这里把你杀掉,上弦之三……给半天狗做个定金也不错,他说不定会更有干劲。”
随意靠在上首的男人嘴角含笑,听不出真心与否,与先前的童磨如出一辙。
“诶——虽然我对死亡无所谓,但也不想就这样无所谓的死在无限城。”
童磨的扇面点着额头,苦思冥想。
“这样吧,如果您不厌弃的话,我只得把这一双扇子献给您了,希望您不要嫌弃~”
童磨呈上来的那一双扇子,从纹路上看正是他从前带在身边的对扇,但痕迹很新,几乎没有指纹,明亮鉴人,尤其是对扇的握把没有丝毫磨损痕迹,对它们易于变形的柔软金属原料而言,是不可能的事。
原来如此,早就算定了要把这对扇子呈给我,特意新打了一对?
“虽然我对金子没兴趣。”
杯骸刃饶有兴味地用两指划开其中一只扇子,‘啪’一声,接天莲叶直映眼底。
“不过看在你识趣的份上,原谅你吧。”
“这真是太好啦。”
童磨作出松口气的姿态。
“要是您不喜欢的话,我还在斟酌要不要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送给您。”
“为什么这么想?”
杯骸刃的视线自折扇的边缘漏过去去看。
“因为,您很喜欢我的眼睛吧?毕竟是杯大人,我也只能忍痛割爱……”童磨又露出了笑脸,“您愿意原谅我真是太好啦~毕竟挖眼睛也很痛嘛。”
那副天真无邪的笑脸,童磨最常用的假面。
如此笑着吃人,夺走人类的性命,诉说恐怖的话语,与他人虚与委蛇,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