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方这厢从陵园出来就没回得了家,他这几天也是脑子时而混乱时而清晰,老娘入土为安这件大事总算办完了,但是还有其他的琐事,一件件得挑战他的精力,让他心烦。
王艳芝从回来的路上就没完没了得在那说规划:诶,老人去世了那床都不能要啊,你赶紧把你妈的床的处理掉,我们放二手咸鱼上五十块看有没有人要,那可是实木的,好着呢,不行,五十便宜了,得一百,这事儿得赶紧办,最好明天就给我抬出去,不然对家里人都不好。刘礼月周末回来看不见了最好,那个房间空出来,做个书房啥的。诶,对了,你给刘宇鑫打电话了没有,人家刘宇鑫回来的话,还得再买一张新床,都说她又怀了二胎,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要是她坐月子,我就去伺候她,也去国外住两天,吃吃人家的洋西餐……
刘建方不言不语,眼睛看着前方,开着车。王艳芝觉得自己说了半天没有人应答,马上不满了,诶,你个刘老狗,我说半天都是跟空气说的呗,又给我来这一套,我跟你说,那床你赶紧处理了,听见了没。
刘建方不想跟她一般见识,装作配合得点着头,好的好的。马上办,你满意了吧。
王艳芝听闻这话,感觉自己御夫有术有些得意,但也知道刘建方不喜欢听这些,马上换了一个话题,说起老常一家人。“诶,我说你姐就是憨憨,那房子里面堆那么多破烂,都有毒的,人住在里面不生病才怪呢,你看我从来都不进去,进去呼吸闻到的都是臭的,欸,你不会真看上那房子了吧,那么破谁去住啊?”
刘建方见有人质疑他的决定,果然还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枕边人,马上不满道:你懂什么,那房子带着学区呢,能上区重点。当初他们买的时候也就2万块,现在一平米七八千都没有问题,不愁卖的。哼,他轻蔑得笑道,你懂什么啊。
王艳芝倒没在意老公怎么看扁她,她心算了一下总价,最高可以卖到48万呢,这多好,刘礼月留学的费用就出来了,老太太还真是厚道,啥时候都为了儿子着想,刚才连他自己都说房子是“她们”买的,现在却拿着遗嘱去要求自己亲姐腾房,呵呵,连我都想不出来。
王艳芝坐在副驾驶越想越可乐,不由得自己嘎嘎笑出声来,直笑道自己花枝乱颤,胸口隐隐作痛。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病人,王艳芝一直对别人都不得癌就自己得癌这个事儿耿耿于怀,归功于自己嫁给了刘建方以后,怀孕生女气血不足,而且生活的三线小城工业太多,空气不好,导致自己一直过敏性鼻炎,她总是怀疑是鼻炎迁延不断引起了肺cancer,就想离开这里,哪怕出去旅居也好啊。这回老娘过世,刘建方再也没有牵绊的理由,女儿刘礼月住校,也不用太操心了,她顿觉人生自由已经在朝着自己招手,兴奋得跟刘建方撒娇道:“建方哥,我们去海边玩好不好。”
刘建方听闻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去玩多不合适!但是他也不敢直接驳王艳芝的兴致,不然她一会儿一定记仇,再闹起来,只好先缓兵之计,“你先去给你妈打个电话,别我们出去玩儿的时候她又打电话说心脏病犯了。”
王艳芝一听觉得很有道理,马上去拨打保姆的电话,没想到拨过去以后,就听到自己妈在那委屈得嘤嘤直哭,说活着没意思,还不如早点死了呢。
妈的,又来这一套,王艳芝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胸口,汗一下子浸湿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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