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寒笑吟吟地安抚了几句,便将小徒弟抱了起来,随即与二人告了辞。
一直默默看着二人互动的方弃羽轻敲桌案,立时有两名青衣小童进来,将沈知寒引了出去。
水榭之中寂静下来。
留香抱着手臂,却是饶有兴致地审视起仍在品茗的方弃羽来。
他坐得端正,一举一动淡定从容,面上笑意仿若春风拂柳,整个人是可以说没有一丝瑕疵。
可留香就是能看出点不同来。
她笑眯眯地屈指一弹,一道极为细小的气旋便在眨眼间飞出,在方弃羽毫无防备之时打翻了他手中的玉盏。
可茶杯翻转,却无一丝茶水洒落。
方弃羽有些怔愣地看着它落在自己腿上,却没有溅湿一点布料,面上笑意渐渐沉寂下来。
“茶都没了,你是在品空气么?”
留香挠挠下巴,缓步踱了过来,坐到了沈知寒方才落座之处。
她装模作样地深呼吸一下,随即皱着鼻子叹道:“确实该品品,啧啧,怎么有点酸?”
方弃羽终于整理起自己的怔愣神色,将玉杯捡起搁在一旁,又取新杯重斟了一盏,声音中却是显而易见的无奈。
“……大人莫要取笑我了。”
留香托着腮,眸光却随着飞扬的纱幔游离起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心悦他的?”
青衣男子抿了口茶,平静淡定:“我与知寒只是好友,大人多想了。”
留香挑眉,随即抬手扶了扶唯一一枚点缀在自己流云髻上的步摇:“我虽是颗树,好歹也活了万年,你这娃娃真当我看不懂么?”
“晚辈岂敢。”
方弃羽摇摇头,面上笑意却丝毫未改:“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便很好了。”
第21章
说起与方弃羽的相识,对沈知寒来说真的算是十分戏剧化了。
百年前折桂大会,其实他是险些迟到的。
因为无为宗原定的参赛者是刚刚结丹的陆止澜,而不是已然下山游历数月的沈知寒。
可他却在大会召开前一天收到师尊传信,说师弟受伤,无法参赛,令他代为前往。而陆止澜受伤的原因却是为了救当年才入门不久,企图从一心峰上爬下来逃出宗门却险些摔死的韩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