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晃晃手中拎的两瓶五粮液,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老张,我来看你了。”此时,桌上电话中传出楚渊紧绷的声音:“小心点老张。”老者摇了摇手中蒲扇,佝偻的背脊挺直了些许,他没有回头,而是暴躁的挂断了电话,嘴里嘟囔着:“臭小子,我老是老了,但我还没老到用你担心的地步。”老者放下手机,转过头,和罗泽四目相对,若是忽略他身后杀气滔天的黑袍使,这一幕倒有些归家游子的温馨。月亮透过云层缝隙照亮二人的脸,光影快速掠过,一切又陷入暗色。咔嚓——!滚滚云层之中,一抹闪电斩破天际。“稀客啊。”张宏远将面前的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拿起旁边一杯,缓缓洒在了大地上。罗泽温柔笑着,“好久不见,老张,我来陪你喝一杯吧。”灯光摇曳,玻璃酒瓶上倒影着二人扭曲模糊的脸。“你?以什么身份陪我?”张宏远盯着罗泽眼睛,那气势顿时震得数十名黑袍不自觉的往后退去。罗泽低头,浅笑,而后夸张的笑,疯狂的笑,一张脸都近乎扭曲。“哦呀~我还以为你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信息闭塞,原来早就没有伪装的意义了。”“不,不不不。”张宏远站起身,抖了抖衣衫,活动了两下筋骨,哭过的红肿双眼此时放出一道精光。“你的伪装很有意义,那小子死的匆忙,我正愁没有机会教训一下那个傻逼小子呢,所以……”抬手,起势,蒲扇缓缓一摇,花白的发须随之躁动。轰隆隆——一声惊雷响起,紧接着暴雨如注。“你来的正好。”我还可以更娇滴滴一点轰!滂沱的灵压合着那暴雨宣泄而下,「罗泽」曲臂挡下,当即感觉胸口被震得生疼。“遥想当年,你和楚渊对酒言志,‘登庙台之高,护家国安宁,荡尽天下不平之事’……可天下不平之事何其多啊。”老张叹了口气,瘦削的身影看上去孤寂落寞。“我镇守界门十年为期,本打算退休后参加你和小橙子的婚礼,再盯着你俩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享受享受天伦之乐……”「罗泽」还未反应过来,老张已经摇着蒲扇,踏着拖拉板儿凑了上来。“你个蠢货!卧底是那么好干的?你脑子一热,大腿一拍就去了?”啪!一记大逼斗扇在「罗泽」脸上,给「罗泽」打得原地转了一圈。“谁特么给你的胆子,以为自己能算计得过邪神?不知天高地厚!”啪!又一记大逼斗扇在「罗泽」脸上,给「罗泽」打得原地转了两圈,蒙的一个踉跄。“口口声声说什么想做一个好哥哥,你t就是这么给弟弟当榜样的?”啪!大逼斗又扇过来,直接给「罗泽」扇到墙上去,咚的一声滚落下来。老张吸溜了一下鼻子,酒劲上来了,眼底浮现一抹晶莹的水雾。“居然还特么有脸打电话给我,让我保重身体,少喝点酒,说什么我去年体检中度脂肪肝,一代英豪最后别死于脂肪肝,太丢人了……我当时就觉得你不对劲,你踏马难道不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有多痛苦么!!”咔嚓!一记惊雷撕裂天空,照亮了老张愤怒狰狞的眼神,和脸上的两行清澈的泪痕。「罗泽」捂着两边红肿老高的脸颊,一脸阴鹜的大吼:“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拖住这个老不死的,你们抓紧下海找界门!!”“遵命!”黑袍海们纷纷跳入大海之中,幻化回海的本貌,快速摆动肢体往海底潜去。“可以,长大了,翅膀硬了,能找到我这里,你确实有几分本事。”老张摇着蒲扇,“但就算你是真正的罗泽,都拖不住我,更何况……你是个冒牌货。”“哦呀~放狠话环节可以省一省了。”霎时间,数道念壁凭空显,将张宏远层层叠叠束缚其中。张宏远手中蒲扇一挥,飓风卷起,念壁轰然崩塌,简直跟纸糊的一样。「罗泽」挑眉,眼底有一丝震惊,他双手挥动,催动念能力压了过去,可老张在其中悠然挥动着蒲扇,丝毫不受影响。“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还这样热血,真是不给我们年轻人留活路啊。”“东北的寒冬凛冽刺骨,所以生在那片土地的人,大多热血难凉。”老张面无表情的抬手出招。轰——!力量碰撞,发出轰鸣。合着塔外震耳欲聋的雨声,奏出令人心颤的交响。强大的风压卷起,碾碎了念能,「罗泽」被飓风掠起,从灯塔外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