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小宫女清脆的声音。
“见过薛嫔娘娘!太后娘娘正在礼佛,奴婢去向太后娘娘禀报一声。”
李嬷嬷本就做贼心虚,被外头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帕子便从袖口滑落。
李嬷嬷心下一慌,伸手就想捞帕子。
谁知殷太后听见外头的动静,扭头朝她看过来,“李嬷嬷,你扶哀家出去看看,薛嫔过来想必是有什么事。”
李嬷嬷低头瞥过掉在脚边的帕子,硬着头皮回道,“……是。”
她双手捧着殷太后的手臂,将人从蒲垫上扶起来。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薛悠黎进了佛堂,立刻向殷太后欠身行礼。
她垂眸,装作不经意地看向李嬷嬷脚下,“咦?李嬷嬷,你的帕子掉了。”
李嬷嬷一个激灵,随即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脚下,“哎哟!老奴真是糊涂,怎么不小心把帕子弄掉了?”
她说着,弯腰准备捡地上的帕子。
“等一下!”
薛悠黎却突然出声,制止了她的动作,“我怎么瞧着这块帕子有些不对劲?”
李嬷嬷心下大惊,忙不迭抓起地上的帕子就想往袖子里塞。
可惜她的动作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薛悠黎看穿她的目的,抢先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帕子,“咦?这块帕子怎么是湿的?”
说话的时候,薛悠黎又将帕子送到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随即露出震惊的表情,“这帕子上好像沾了迷药。”
“你、你胡说!”李嬷嬷的歪心思被戳破,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却还在极力否认,“老奴在太后娘娘身边待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拿迷药害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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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悠黎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惊惶,“李嬷嬷,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你要谋害太后娘娘,你怎么还不打自招了呢?”
“我、!”
李嬷嬷被薛悠黎的话问住了,一时语塞。
她眼珠一转,连忙跪倒在地,向殷太后表忠心,“太后娘娘,旁人不了解老奴,您难道还不清楚老奴的为人吗?老奴伺候您几十年,对您忠心耿耿,您可千万别受了有心之人的挑拨!”
“李嬷嬷,这里又没有旁人,咱们说话也没必要拐弯抹角。”
薛悠黎不想跟她浪费时间,将手中湿透的帕子递给殷太后,“太后娘娘,嫔妾不才,略懂医术,能闻出来这块湿帕上有很强效的迷药,只要被人吸入一点,就能陷入昏迷。在嫔妾进来之前,佛堂里只有您跟李嬷嬷二人,您说李嬷嬷无缘无故在您身后拿块沾有迷药的帕子来回比划什么呢?”
“老奴冤枉啊!”
李嬷嬷没想到薛悠黎竟然看到自己企图对太后动手的过程,只能‘噗通’一声跪倒在殷太后面前,大声替自己喊冤,“太后娘娘,老奴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求太后娘娘明察!”
殷太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对自己磕头的李嬷嬷,心底跟明镜似的。
贤王造反之际,后宫里那些贤王安插进来的人必然会伺机制造混乱。
她是打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跟随她多年的李嬷嬷竟然是贤王的人。
然而,以薛悠黎的身份,不可能跟一位老妈子过不去。
“佩蓉,当年进宫,你的名字还是哀家替你取的。十五年前,哀家怕你在宫里老了无所依,还特赦你出宫成婚生子。你嫁人六年,回来跟哀家说,你的夫君病死了,你一个寡妇在宫外没有生活的门路,求哀家收留你,哀家便让你继续留在哀家身边,你就是这般报答哀家的吗?”
殷太后十多岁进宫,在后宫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能坐上太后的位置,可见心计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