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一笔勾销了吗?”林郁斐抖着声问。
她提问的场合并不雅观。
背在身后的双手仍在束缚中,她对这种捆绑不得要领,蜷着身体将自己缩成最小一团。
孟时景慢条斯理地卷袖口,衣冠整齐地站着,仿佛并未参与她凌乱的过程。
“应该算吧。”他模棱两可,低垂着眼眸,松弛倦怠地朝她靠近。
黑衬衫下两臂纹身再度露出来,花纹繁复的青灰色往她腿心去,“我帮你清理干净?”
“用不着!”林郁斐剧烈地挣扎起来,像摔上岸的鱼,晃得沙发咯吱作响,声量比先前更大。
“安静点。”孟时景抓住她的脚踝,拿纸巾细细擦拭她腿间一塌糊涂的地方。
这对林郁斐而言,是一场延长的凌迟,而非山温水软的事后关心,他们之间根本谈不上事后关心。
纸巾在她腿心浸软,轻而易举湿到他手心,孟时景忍不住失笑,“看起来,你比我更享受。”
林郁斐紧咬牙关,她不想在最后关头,流露出清醒而清晰的低吟。
可她的身体在颤抖,林郁斐无法控制,更紧地蜷缩自己,像刚降生的小刺猬,凭本能朝敌人露出布满武器的背。
然而稚嫩的身体,尚未来得及长出软刺。
“你松开我。”林郁斐低喊。
她无意争论是否“享受”,只想赶紧离开。
领带轻飘飘散落,林郁斐重获双手自由,立刻将自己撑坐起来,没有一丝犹豫地往外跑。
木门把手几乎被她拽下来,门后是光线消亡的巷口,风声呼啸里,暗得看不清人影,几粒明灭的红点寂静燃烧。
等着的手下离得很远,仿佛力证他们听不清屋内任何声音。灯光落在他们脸上所剩无几,而他们几乎同时错愕地避开眼神。
林郁斐在数人躲闪的眼睛里,羞耻得像一颗软烂发酵的苹果,正无助地在氧气里腐烂。
她迈出第一步,无法再往外走,他们沉默不语地堵着,等待孟时景的命令。
“开台车,送她回去。”孟时景慢悠悠走到门口,挡住绝大部分光亮。
“我不需要。”林郁斐应激反应,她不需要这样宣誓所有权的优待。
孟时景脸色微沉,按住她肩头,低声细语只有彼此能听清,“知道你现在什么散发着什么气味吗?”
“很可口,待品尝。”他发音拖沓,字字诛心,一张无形的网罩住她。
林郁斐不言语,她想起擦拭过她腿心的纸巾,惧怕这些过程卷土重来。
坐上归家的车,林郁斐猛然记起此行真正的目的,郁志阳实在害她不浅。更不幸的是,她满腔愤怒说不出口,双腿不争气,至今仍酸胀着颤抖。
林郁斐关上家门,疑神疑鬼地反锁两圈,艰难寻回安全感。她在沙发坐下,刚打开手机,发现办公系统里弹送了最新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