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朝廷加快皇陵工程,还要给他身后事准备银子。
有些话不敢说,但下面的人必须得去做。
但是现在的情况和当初不同,马森还在为户部省银子,可没法解释要做什么。
马森的奏疏,魏广德没有票拟,而是打算等会儿交给李春芳,由他来定夺该如何。
陈情这东西,就是告诉皇帝知道一些事儿,内阁也不用票拟。
可户部现在的情况,魏广德觉得有必要让其他阁臣也知道。
至少,马森任上并无不当之处,真到皇帝对他不满要治罪的时候,阁臣还得出面多说些好话,把人保下来。
他还不知道此时李春芳和陈以勤正从乾清宫出来,而他们先前已经把当下朝堂的情况和隆庆皇帝说了,也分析了不同处罚可能的影响。
隆庆皇帝的优柔寡断在此刻显示的淋漓尽致。
他既想抓住这个机会,一劳永逸解决一个藩王,可有瞻前顾后,担心自己声誉有损,虽然李春芳和陈以勤已经分析了影响,可他现在依旧举棋不定。
“来人,去内阁传魏广德觐见。”
遇事不决找人咨询,多听多看多想再做决定。
魏广德前脚刚知道李首辅被传进宫里,他还在等人回来,就把户部陈情送过去让他看看,后脚宫里太监就到了。
“陛下要见我?首辅大人和次辅大人不是在哪里?”
听到小內侍传达的口谕,魏广德愣了愣,这才急急忙忙跟着出了内阁,前往乾清宫。
虽然李春芳和陈以勤先走,可他们腿脚比不过小內侍,所以半途就被人追上。
现在即将回到内阁的时候,两个人还在商量回去就给张居正、殷士谵等人通个气,就看见魏广德跟着一个小內侍出了文渊阁。
三人碰面相互见礼,只是说个大概,陈以勤就知道,隆庆皇帝是找魏广德给他下决心了。
先前在殿里,两个人已经感觉到皇帝有心除国,不考虑重新选人继承辽藩。
这是好事儿,两人自然极力促成此事,可隆庆皇帝却并没有当机立断发出旨意。
有小內侍在场,他们自然不好把刚才宫里的谈话告诉魏广德,陈以勤只是动动嘴唇,说出“除国”两个字,至于魏广德看不看得懂,能不能领悟,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魏广德当然看到陈以勤的嘴巴张合,似乎在说什么,可是却没听见声音。
看着旁边的小內侍,还有他们刚从宫里出来,魏广德知道这是陈以勤在向他传达某个意思。
跟在小內侍身后急急赶往乾清宫,嘴巴也学着陈以勤的嘴型动了动,猜测他的意思。
试了几次,还真给他连蒙带猜摸到了门道,毕竟现在朝中最大的焦点就是辽王事。
“除国?陛下真有这个心思?”
陈以勤他们从宫里出来,看到他就说“除国”两个字,自然是提醒他。
之前在内阁两次关于辽王府的阁议可都没人提到“除国”,能提出来的也只有隆庆皇帝了。
魏广德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在见到隆庆皇帝时,心情已是大定。新笔趣阁
魏广德进殿行礼后,隆庆皇帝如同先前般,指着那堆奏疏说起辽王之事,最后才问道:“善贷,你和朕相识多年,朕也一直很信任你,你给朕说说,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辽王最合适。”
隆庆皇帝开门见山把问题问出来,倒是让魏广德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陛下,你是问臣觉得辽王该当何罪?”
魏广德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