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居然还知道这个?&rdo;海桐傲然道:&ldo;公子什么不知道?&rdo;孙蝶欲言,却见落葵忽然出现在了面前,原来他们已经走回了门口,房门此刻大敞着,白夜正坐在镜子前冠发,一袭一成不变的莲纹长衫,背对着门口,长发如春泉般流泻而下,直顺而柔亮,玄如墨玉。&ldo;孙姐姐,海桐,你们说完话了?&rdo;落葵将脸盆里的水泼了,兴致勃勃地跑回来看着二人问道。&ldo;唔。&rdo;海桐哼了一声,进屋走到镜子边帮白夜冠发。落葵挠了挠头,不解海桐为什么又耍酷,心里好奇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急切地环上孙蝶的手臂,小声问道:&ldo;孙姐姐孙姐姐,小海和你说了什么呀?&rdo;孙蝶的脸已经麻木了,摆不出任何表情,瘫了:&ldo;没什么,就是让我给你家公子做衣服。&rdo;她会做,不用买,当初没穿越之前老妈是裁fèng,除了做衣服她还真不会别的,老天爷这回总算开了点眼。&ldo;哎呀,完了完了。&rdo;落葵大惊失色。孙蝶一怔,低声道:&ldo;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rdo;难道这里面有猫腻?落葵如临大敌道:&ldo;我得赶紧下山去买些针线和布料,不然赶不及给公子做冬衣了,公子他从不穿外面做的衣服……&rdo;原来是这样,那她若真听海桐的话买一件给白夜,白夜还不得立刻给她扔出去呀?她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ldo;我和你一起去。&rdo;她也得买。&ldo;孙姐姐会做衣服?&rdo;落葵愣了。古代的女人不都会女红吗?孙蝶皱眉,无声反问。落葵悟了:&ldo;可孙姐姐贵为一派掌门的独女,自幼习武,又怎么懂得女红呢?&rdo;&ldo;……&rdo;她真瞎,时间太久了还真把自己当&ldo;孙蝶&rdo;了,角色扮演玩得太投入的后果就是bug频繁啊,&ldo;后学的,逃下山后在悦来客栈闲来无事,便学了女红。&rdo;骗白夜她骗不过,骗个小姑娘她还是有把握的。孙蝶正得意间,忽觉身后袭来一阵寒气,哆嗦了一下转过头去,便见白夜一身莲纹白衫斜站在门口,腰间系着一条白色腰带,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繁琐的装饰,轻裾随风,顾盼生辉。如果不是他面上挂着漠然的冷意,她会忍不住盯着他发呆。&ldo;不必准备了,今日我们便离开。&rdo;白夜话音方落,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便远远朝他飞来,落在他肩上,与他纤尘不染的衣衫连成一体,美得像是一幅画卷。孙蝶目睹着他将信从信鸽脚上取走,又看个信鸽从哪来的又圆润地滚回了哪去,回过神来人家已经将信看完给碎得连渣都不剩了。啧,要是能把白夜领回现代去,那她连碎纸机都不用买了。&ldo;公子,是否即可动身?&rdo;海桐在测算他有多久收拾行李的时间。&ldo;马上走。&rdo;白夜越过在场所有人,&ldo;行李不要了,走。&rdo;这么急?行李都不要了?她的银子啊喂……&ldo;你缺什么我自会补给你,现在立刻走。&rdo;白夜早就料到孙蝶的心思了,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孙蝶乐了,颠颠地跟上:&ldo;我们这么急要去哪啊?&rdo;白夜无言,只是脚下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就落了孙蝶很远。孙蝶追得气喘呼呼,再加上昨夜体力透支,没多久就撑不住了,只能扶着树干大口喘息,再看人家白美人,分明昨晚耕耘得很卖力,可现在哪有半分的……想到一半,却见白夜折了回来,迅速掠到她身边将她拦腰抱起,直接跃下山崖,飞檐走壁,连正道都不走了。靠,不走寻常路!真有这么急吗?赶着投胎啊?孙蝶吓得冷汗直冒,根本不敢往下看,悬崖峭壁是冤家,腹黑相公是流氓啊,这个世界没治了没治了!&ldo;天水教大批人马到了隐雾山。&rdo;在以超人一般的轻功掠下山的同时,白夜还有心情解释他这么着急的原因。孙蝶迷迷糊糊地应声:&ldo;哦,那小葵和海桐怎么办,他们……&rdo;说到一半猛地止住,却是见到落葵和海桐一人顺着一根很粗的绳子由山上迅速滑下,速度飞快。我了个擦……苍天啊大地啊这个武侠时代何止是奇幻简直就是玄幻啊,她这样的战士起码身后还有白夜这个牧师在加血,可人家那俩根本不需要后盾就直接上去拉仇恨,太牛了,简直是g一样的存在……&ldo;白神医既已上了隐雾山,又为何急着离开呢?&rdo;一声刻意掩饰得不阴不阳的挑衅自山顶传来,说到最后一个音节时感觉已经追到了他们背后。孙蝶浑善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握紧了白夜的胳膊,生怕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夫妇俩一起上西天。白夜就好像完全没听到那个时男时女的声音一样,继续抱着孙蝶朝山下行去,意态闲适得就仿佛走在他家后花园,底下不是万丈深渊而是荷花池一样。孙蝶满脸黑线,本以为落了地就算安全了,可对方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扯着她的胳膊飞快地跑了起来。&ldo;喂,白夜你慢点啊,我跟不上,胳膊都让你扯掉了……&rdo;白夜速度猛地减缓,渐渐地居然停住了,背对着孙蝶,望着前方树林,双眉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ldo;怎么了?怎么不走了?&rdo;刚刚适应了那几乎算得上不要命的狂奔,吖就不跑了,吖耍人玩呢?&ldo;我还以为白神医徒有虚名,竟是个缩头乌龟……原来并非如此,白神医只是想找个宽阔的地方,好施展开身手,对吗?&rdo;那个时男时女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似是在身后,阴阳怪气,似嗔非嗔似怒非怒。白夜放开孙蝶的手,转过身去,准确地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处。嫩绿色的灌木丛前笔直地站着一个身穿繁琐黑袍的男子,他长发散乱的用丝绸系住,头戴黑纱兜帽,衣裳立领长袖,除却交握在身前的手,什么都裹得严严实实的。&ldo;哎呀呀,白夫人也在这,真是幸会幸会。&rdo;黑袍男子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白夜和孙蝶今次要丧生于此了一样,充满了惋惜。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白夜黑眸眼角微挑,斜勾着那黑袍男子,神色冰冷而嫌恶,就仿佛那黑袍男子是一堆垃圾,让他觉得恶心。&ldo;主人。&rdo;雪浅浅在这时从灌木丛后领着众位天水教众一涌而出,围在黑袍男子身边,人数是孙蝶和白夜的n倍。孙蝶唏嘘不已,怎么不是紫慕尘?那家伙不会是被篡位了吧?这黑袍怎么看都不是个简单角色,说不定紫慕尘已经遇害了啊。孙蝶满脸哀伤,打算为紫慕尘默哀三分钟,可她却忽然发现……白夜笑了。……白夜他居然,笑了?真……恶心啊。孙蝶浑身发抖,那笑的确恶心,谁看了都会有这个感觉,按理说以白夜那倾城之姿若是笑一笑的话,定是从八岁到八十岁的女子无人可以抵挡,但那笑就是让人觉得恶心。然后在他那笑结束不久之后,他们面前忽然闪过浓浓烟雾,周围所有景物瞬间移形换位。孙蝶猛地醒悟,他们应该是进入了某个阵法中。她侧首想问白夜该怎么办,后者却已经抱着她以一种很奇怪的步伐朝反方向走去,不一会前方便豁然开朗。奇门遁甲也懂啊……白美人,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吗?孙蝶欲哭无泪地看着白夜,白夜却在望着身后。她循着他的目光朝后望去,只见方才天水教众所在之处只剩下些许rou段,那就好像是绞rou机绞烂了的rou馅一样,的确……很恶心。如白夜之前的那个笑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