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今天送进来那个黑衣人。&ldo;你是谁?&rdo;黑衣人背对着孙蝶躺在木质病c黄上,低声问道。孙蝶打量了一下黑衣人的身形,总觉得在哪见过啊……可是是在哪呢?实在想不起来了:&ldo;我是谁?我还想问你是谁?&rdo;是百糙山庄的人?黑衣人皱了下眉,忍痛直起身,苍白着脸转了过来,见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而且这大姑娘还那么熟悉,不由自主勾起一抹轻浅微笑:&ldo;你不认识我?&rdo;孙蝶在他转过来时就愣住了,这男人真好看,之前他中了毒,浑身青紫根本瞧不出模样,现在毒清了,脸色虽还有些白,但原本俊秀无双的容貌却再也遮掩不住。照册子上写的那条,这人长这么帅,肯定不是龙套了,听海桐说是什么魔教教主,那他是不是大反派?孙蝶颠颠地跑到了他身边,搬了个小板凳坐下,托着下巴仔细打量他。黑衣人细长的丹凤眼稍稍眯起,眸色浑浊,好似蒙着层层薄雾,望不见底:&ldo;你在看什么?&rdo;孙蝶不答反问:&ldo;你叫什么?&rdo;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学着她的模样反问:&ldo;你呢?你先说你叫什么?&rdo;不过是个名字而已,哪来那么多忌讳?这男人真小气,不能要,还是她家白夜好:&ldo;我叫孙蝶,可以说你的了吧?&rdo;&ldo;孙蝶?&rdo;黑衣人轻声重复了一遍,复而笑道,&ldo;我叫庄生。&rdo;庄生?孙蝶蹙眉沉思,忽然神色一凛‐‐庄生晓梦迷蝴蝶!?……她居然被古人调戏了!孙蝶蹭地一下站起来:&ldo;你怎么不干脆叫周公?&rdo;黑衣人笑而不语,俊逸的模样该死的欠揍。孙蝶掀了凳子:&ldo;你不诚实,耍诈,混球,一点都不和谐,我都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却不说你的,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言而无信虚有其表的男人了,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rdo;说完,扭头就走,各种潇洒。黑衣人躺在c黄上,也不拦她,只是抬手轻抚了一下苍白的唇。若她肯仔细观察,定能发现他便是那日在悦来客栈时,那个被她认定只能活两集的&ldo;龙套&rdo;男。院子里,孙蝶黑口黑面,山庄里的下人哪里见过她这般模样?都吓坏了,拐着弯的躲着走。到了角落里,他们交头接耳,不一会,孙蝶&ldo;悍妇&rdo;的形象就已传遍了整个百糙山庄。晚饭时,只剩下落葵肯来叫她了:&ldo;孙姐姐,你用膳了吗?&rdo;厨房又不会给她开小灶,她当然没用了:&ldo;我还不饿,到晚膳时辰了吗?&rdo;气都气饱了。落葵点了点头:&ldo;孙姐姐同我去用膳吧?&rdo;孙蝶兴趣缺缺,蹲在花坛边拔着里面的糙:&ldo;我不饿,你们先吃吧,晚上我饿了,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就行了。&rdo;正在气头上,实在懒得再去看海桐那张臭脸。&ldo;可是……&rdo;落葵面泛难色,&ldo;今日百糙堂有病人在,公子难得到饭厅用膳,孙姐姐真的不去吗?&rdo;落葵话音方落,孙蝶已经冲了出去,远远传来她略带责备的声音:&ldo;吃饭一定要按时,即便不饿也得吃一点,女人的身材是很重要的,暴饮暴食和不按时吃饭都会让我们发胖,到时候很容易找不到婆家啊,所以还是赶快去吃饭……&rdo;落葵远远地对着她的背影笑道:&ldo;那孙姐姐你先过去,我还要去百糙堂给病人送饭,呆会再去。&rdo;孙蝶已经飘出去很远,归心似箭,早就听不到她的话了。饭厅里,白夜一人占着一大张桌子,海桐立在一边,手执筷子为他布菜。孙蝶见此,为了讨好貌似还在生她气的金主白美人,自动自发地冲上前去想要表现表现:&ldo;慢着!&rdo;她叫住了海桐。海桐停住动作,蹙眉望着她:&ldo;又怎么了?&rdo;什么叫又怎么了?孙蝶皱皱眉:&ldo;筷子给我!&rdo;抢她的差事,想打架吗?&ldo;你想做什么?&rdo;还真的是想打架呀?孙蝶摩拳擦掌:&ldo;给我相公布菜,你看不懂么?&rdo;&ldo;你说什么?&rdo;&ldo;耳朵聋了?给我相公布菜。&rdo;&ldo;谁是你相公?!&rdo;&ldo;当然是白夜了,难道你以为是你?虽然姐姐我倾国倾城美貌无双,但我对小孩子是没有兴趣的,长大点再来窥伺我吧。&rdo;孙蝶乐呵呵地夺过了筷子。海桐恨得咬牙:&ldo;你不要太过分,公子的名誉岂容你随意诋毁!&rdo;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都不怕,他们家公子还有什么好怕的?这些古人真奇怪,不但不按着册子上写的说话办事,还总是不按常理出牌:&ldo;我有诋毁他吗?就算诋毁了,他自己都没吭声,你着哪门子的急?&rdo;孙蝶坐到白夜旁边,给他夹了一筷子金针菇。白夜眼睁睁看着海桐还未布好的菜被一撮影响食欲的金针菇覆盖,斗笠下的薄唇轻轻抿住,莲纹白衫下的手也缓缓收紧。&ldo;亲爱的,怎么不吃?&rdo;孙蝶的模样看上去关切无比。白夜起身就走。这死白莲花,她都不计前嫌和他同桌用膳了,他还傲娇什么劲啊:&ldo;你站住!&rdo;会站住他就不是白夜。&ldo;白夜你等等我呀……&rdo;孙蝶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饭票不哄好吃了上顿没下顿啊,算了算了。可俗话说的好,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fèng,孙蝶想去追白夜,谁知半路上脚一滑,直直朝他扑了过去。孙蝶心道,这次真的悲剧了,还是脸先着地,会不会毁容啊?但抬眼又见白夜就在身前,她又忐忑地想:他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摔倒吧?古人不都挺那什么的么,不会见死不救的吧?那……他呆会要用什么姿势来接住她呢?反正不管什么姿势,呆会她都要趁机把他的斗笠摘下来,这一次不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她誓不罢休!孙蝶的策想很好,可行性也很高,但是把对象弄错了。白夜哪里是会接住她的人?他在感知到孙蝶的想法时就已经闪开了身。他会保护她?他会接住她?谁给她的自信,让她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白夜周身散发着寒气,斗笠下细致的远山眉不悦皱起。孙蝶一直以为白夜只是有点闷、骚,不够罗曼蒂克,却怎么都没料到他会任由她摔个大马趴,甚至当鼻子已经接触到地面的冰冷气息时,她还是不肯死心。但心终归还是要死了,白夜没接住她,她摔得脸部抽筋,痛得直抽凉气。妥妥的,这下肯定毁容了。009孙蝶的脸惨白如纸,抬头盯着白夜,胸口窒闷,神情阴沉,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落葵办完了事回来,见白夜站在门口动都不动,便禀报道:&ldo;公子,病人的饭菜已安排妥当,马车也已经备好了。&rdo;说完,她往饭厅里一看,也是一惊。&ldo;孙姐姐,你怎么了?&rdo;落葵没和别人一眼盯着孙蝶的脸看,而是发现她手上用来包扎伤口的白布上渗出了血丝。孙蝶顺着落葵的目光看去,一下子缓过了劲:&ldo;嘶……&rdo;她吸了吸气,好疼。落葵赶忙跑到她身边,替她检查一番,望向白夜:&ldo;公子,不好了,孙姐姐手上的烫伤好像化脓了。&rdo;海桐不信道:&ldo;怎么可能?公子早就为她上过药,怎么还会化脓?&rdo;&ldo;怎么不会?&rdo;落葵耍赖,&ldo;上了药就不许化脓了吗?你凭什么那么肯定?&rdo;&ldo;我就是肯定,公子教你的医术你都白学了,这点常识都没有?&rdo;海桐不服气。落葵咬唇道:&ldo;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