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和门是你们打开的吗?”卢斯站起来问。
“不是,我们以为是前边的兄弟为了看得清楚敞开的。”秦归摇头,看他们先来的人,先来的人也摇头,看更先来的,看来看去,所有人都在摇头。
一会,蒋瘸子被带来了,一见卢斯就哭天抹泪:“大人,大人我真的冤枉啊,大人!”
“你冤枉?那跟我说说,你们更房里的就炕席,哪里去了?”
蒋瘸子愣了一下,看着卢斯的眼神有瞬间的惶恐和惊讶,可很快他就低下了头:“大人,原来的炕席都磨出了洞,让我扔了。”
“哦,扔到哪里去了?”
“这、这我哪里知道?”
“我们在你家里,是搜不到什么不对的东西了?”
“更房摆放柴禾的地方,虽有积雪,却不过是薄薄一层。”冯铮也从外边进来了,“且你家窗跟下,积雪下乃是一层冰,你这更房里可是热了不短的时间了,还是骤冷骤热的。”
“这……该是我出去打更的时候,火灭掉了。”
“大人!大人,我是真闹肚子了啊,哎呦!”沈多金这时候也来了,沈多金今年才十五,是跟他叔叔一块来干更夫的,进来之后赶紧就喊冤枉。
“卢头儿,冯头儿,他是真闹肚子了,这一路上就拉了两回。”带人来的捕快一脸的嫌弃,显然是一路上被“熏陶”得难受。
“我问你,你们更房的柴禾有多少?”
“柴禾?那是不老少的啊。昨天白天我就肚子不舒服了,说要找个轮班的,蒋瘸子说他一个人能成,我这不好意思,特意买了三担柴。”沈多金说话间是一脸的悔不当初,这要是找个人顶替上他,那哪里有这么多事啊。
所有人都看向蒋瘸子,虽说一担柴和一担柴的多少是不同的,但想来沈多金这个三担,让蒋瘸子烧一个晚上是足够的了。
“这、我、我腿脚不好,烧的柴多,不知不觉,这就、就烧完了。大人、我、我真没杀人!真没杀人!”
“杀人?!!”沈多金吓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不就是发现尸首的事情吗?怎么就又跟杀人联系上了?
没人回答他,捕快们都安安静静的站着,只有蒋瘸子在不断的说着已经没有人相信的各种解释。
“卢头儿!冯头儿!我们找着东西啦!”带着人去蒋瘸子家里的周二回来了,带回来的,是一个破烂包裹,包裹里头,放着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一身男装,这衣服鞋子还有头冠的材质,显然不是蒋瘸子能有的,拿出里头的长衫来比比身量,看鞋子比比大小,果然就是男尸的。
“我、我只是贪图钱财,这才脱了他的衣服,我真没杀人……”
“行了,都带回去,尸首……拿他自己的衣裳盖好,把门板卸下来,也抬回去。”
大队人马打道回府,回到知府衙门门口,众人都吓了一跳,地上一大滩的血啊。几个老差役正在清理洒扫。
虽然惊讶好奇,可卢斯和冯铮顾不上找人询问,先去向胡大人复命。胡大人听他们从头讲到尾,眉头先是松开,对他二人道了一句辛苦,后又是皱紧:“真是口硬的刁民!升堂!”
卢斯和冯铮是捕快,不需要在公堂上站班,但他们俩在升堂问案的时候,一样辛苦。因为他俩得当堂对质,而捕快上堂,因为他们是贱籍,同样得跪着。虽说现在是春天了,可是倒春寒还下了雪,大堂是石板地,冰凉冰凉的,这跪下去顿时一股凉气顺着膝盖朝上窜。
索性这个案子要说的话不多,两人先后把证据一摆,就退到边上站着了。
蒋瘸子跪在那,死硬着什么都不招,被毫无悬念的拖出去打板子了。